紀羲禾瞧著何瑾忙來忙去地沒說話,只是在何瑾過來拿最後一床薄被時,一手囚住何瑾的腰,整個人順勢一倒,兩人一起倒在了床榻上。

紀羲禾將單床薄被搭在了兩人身上,含笑瞧著驚魂未定的何瑾,他道:“既然夫人只想同蓋一床被子,與夫君說便是,何必多此一舉將薄被拿走。”

有些話何瑾已經說過數次,比如私下不已夫人夫君相稱,且嚴令禁止動手動腳,但這些對紀羲禾來說就是何瑾數次提議的分榻而睡的事一般,話打耳邊過,從不心中留。

“紀羲禾!”何瑾大呼其名,但又怕被屋外的耳朵聽見,而不得不壓低了聲音,將所有驚怒與不滿全壓縮排了這三個字裡。

紀羲禾不說話,只是笑著又將何瑾的腰摟得更緊了些。

何瑾臉色頓變,一時變得煞白,“你先前說的那番話是在騙我的?”

紀羲禾皺皺眉,“這一世,我從未騙過你。”

“待何婉你都忍得住,那為何待我會這般輕薄無禮?”何瑾目色沉下來,“還是紀公子覺得我比她輕賤?”

何瑾是有意說出這種傷人之語的,紀羲禾的意圖她早已察覺,這種若有似無的親暱動作是在消弱她的防壘,讓她習以為常,從而放棄最初的離開決定。若換了別人恐怕早已被俘虜了,而她是何瑾,一個曾好了傷疤不介意再度揭開傷疤讓自己不忘痛的人。

果料,紀羲禾眼底幽幽蕩起一抹痛意,但他的手卻未從何瑾腰上離開,何瑾看得穿紀羲禾,紀羲禾又如何看不清何瑾,“你覺我是在同你耍手段?”

何瑾不語。

紀羲禾卻撩唇笑了,他突然湊近,何瑾想後退卻給他托住了腦袋。

何瑾握拳直視近在咫尺的紀羲禾,她鼻腔裡滿是來自眼前男子的氣息,還有剛洗浴完的淡淡香氣。

紀羲禾微微嘆氣,笑開,“你所想的沒錯,”紀羲禾側到何瑾耳畔,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我的確在誘惑你。”能叫我誘惑的也唯有你一人。

紀羲禾曾許諾過何瑾在他登基繼承大統後會放她離開,他從不食言,但他卻沒說過不會想辦法叫何瑾自行毀約,要留下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便是叫她愛上你。

前世,紀羲禾就像他曾說的那般,就算折斷蜻蜓翅膀也要將其救出泥潭,他選的是一條最便捷,最不會影響自己的計劃的路:將何瑾交給別人,用恨意讓何瑾深記自己,讓她因為恨意活下去不會輕易放棄生命,但他最後卻是想錯了,何瑾是個弱懦之徒,哪怕有足夠強的恨意,她最後也是選擇用逃避來代替復仇。紀羲禾恨何瑾的弱懦,更恨自己前世的無能,如果有足夠的能力反抗的話,他會走另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就像眼下一般,將何瑾緊緊地留在身邊,讓她親眼見證自己的成功。

前世的紀羲禾只想叫何瑾實現諾言,陪伴自己直至自己爬出泥潭,而今紀羲禾卻是有了私慾。

何瑾直直地瞧著紀羲禾她沒有反抗,因為她清楚以紀羲禾的身手,自己反抗也是白費力氣。

感覺到何瑾身體的僵硬,紀羲禾只是苦笑開,“我不會對你用強的。”

抽身離去,躺回原處,紀羲禾與何瑾面對面望著,兩人皆是不語,久久屋中靜寂無聲。

最終是紀羲禾淡悠悠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沉寂,“你可知前世紀文懿的腿是如何被廢的?”

何瑾眼睛微微睜大,她緩緩搖首。

紀羲禾雲淡風輕地笑道:“是何婉下的藥。”

何瑾突然覺得自己無法與眼前的人交流下去,因為他總能語出驚人,而後輕而易舉的攪亂自己的思緒,讓她覺得前世自己真是白活了。

紀羲禾修長白淨的手指撫過何瑾皺起的眉頭,但他這一舉動卻反而叫何瑾眉間溝壑更深了。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