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半真半假的話把郭振說得迷迷糊糊,他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看看我,又仰頭乾一杯酒。

“你再給我五個月時間,我給你看看更好的成果吧。”

“嗯,”我點頭,“小心天災**,中國這兩年不是乾旱就是洪水,我們多少得盡點心。”

“知道了。”郭振微微一笑,“就知道你讓我去山區轉是什麼意思。”

我訕訕一笑:“你們都比我聰明,所以我不用幹什麼事兒,坐等著收錢就是了。”

郭振笑笑,不再說話,繼續喝酒。

我們交換意見的結果就是我支援他把創業基金順著國家政策往大了做,在一年到兩年內乾脆完全依託在政府的旗幟下。這樣一來基本上郭振也可以透過一系列的機會成為關係網比較完善的中樞人物,有他和劉明耀兩人並行,我們在勢力上的保障基本上就算完備了。

我也向他坦言,這所有一切的出發點只有一個,那就是兄弟。因為我們是兄弟,是朋友,我相信這一切都能慢慢好起來。

我給出去的是信任,希望收回來的也是信任。

想是這麼想,做起來未必這麼容易,我也就是跟郭振說一說而已,讓他量力而行,千萬別勉強,郭振對此心領神會。他哪裡知道,我也是希望他能夠在1998年洪水來臨之前儘量爭取到一些勢力和實力,能多做一些事。

天下蒼生我們是顧不過來的,但有得三分力氣,總不會留下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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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倩主演的電影終於要公映了,首映是在第10屆東京電影節上,也就是11月3日這個本來應該是1997年末《泰坦尼克》公映的日子。只不過這次換成了中國不知名的導演的作品——看在和《泰坦尼克》是同一個影視公司出品的份兒上,《似水無痕》成了開幕式首映影片。

在電影首映之前,我一直擔心這東西到底能不能行,畢竟我對自己堅持的理論還有一些懷疑——一部普通的商業電影可以商業操作變成大片和精品,但在某些特定場合,一部電影的好壞完全要取決於它的觀眾口味和作品本身的品質。在電影院放在電視臺山打廣告我都可以大言不慚地聲稱片子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貴,甚至如何如何後現代主義前列腺思維什麼的……但在電影節上想獲得成功和轟動,唯一的標準就是打動那些貌似鐵石心腸的嘉賓和評委們。

我不知道劉寧能不能做到,但我寧願相信一個這樣無名的年輕人,皆因我堅信,在我的祖國,有著千千萬萬這樣那樣有才華的年輕人們,他們目睹著世界的變化,希望一展身手。和他們相比,我不過是一個投機鑽營佔了許多便宜的鼠輩而已。

最終劉寧還是沒讓我失望,《似水無痕》轟倒了一干挑剔的影評人,在我的授意下劉寧把裝腔作勢的藝術腔和商業要素之間的比例拿捏得十分恰當,大叔大嬸們看了這個電影之後覺得自己年輕了幾歲,小孩子們看了覺得自己成熟了幾歲,電腦特效不著痕跡,又有一些刻意的讓人回味的細節。對於亞洲電影行業來說,能出現這種鉅額製作費砸出來的商業片已經很難得了,拍得不爛更是難得。很多嘉賓不吝讚美之辭地表示:“亞洲商業電影的春天也許就要來了。”

看了東京電影節開幕式現場報道之後,我趕緊給付曉飛打電話:“喂,那個抱被卷的,趕緊給我去把劇本搞成電影小說,跟德國法國美國日本的出版社聯絡,同時出版。這筆錢要是賺不到,你就可以回家一直抱被捲了。”

付曉飛在電話那邊倒吸了一口冷氣:“哥哥,你不是真的吧?多久?”

“一個半月。”我說,“電影放得差不多的同時書要出去,賣不動我從你年終分紅里扣……”

“周扒皮……”付曉飛恨恨道,“我盡力吧,做砸了也不許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