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我心裡多少有上些底,有俺媽給俺撐腰,俺就不怕。

新開張的幸運樓座落在北關市翻修過的人民電影院東側,正對著新建的華貿商城,外部裝修很樸素,和傳統的飲食場所比起來有些寒酸,內部卻是極盡舒適貴氣之可能。這樣的裝修很符合中國人特性,正是發財到一定程度南方人的做事特點。在中國,通常炫耀和內斂是兩種互不干涉的精神狀態,各有各的擁戴。

我和張小桐提前到了地方,等幾個應酬多多的長輩們陸續趕過來。由於人沒到全,我們也沒點東西,在桌子上用茶壺和茶杯互相開玩笑地擺茶陣玩。

茶陣是中國早期幫會社團的一種禮儀,也是從更早的武術團體裡衍生和演化出來。我所學極雜,對這方面也有一些瞭解,張小桐在我身邊跟我一起玩,多少也瞭解一些。我們擺了求救和請和的茶陣,我對她說:“跟我媽求救,向小姨請和,不知道能不能行。”

張小桐拿起求救的一隻茶杯一飲而盡:“求救難道不可以找我嗎?”一般來說,肯喝求救者沏的茶就代表接受求救。

我訕笑:“咱們是鴛鴦命,我就不跟您見外了。。。。。。”

喝完茶的張小桐笑著打了我一下,一點水花濺在我的臉上,小美女又要過來給我擦臉。

我仰著臉問她:“最近家裡對你的態度怎麼樣?嚴刑逼供了沒有?”

張小桐搖頭:“沒有,我媽私下裡問過我兩次。”

我想了想,好像這兩次她都跟我提過:“就。。。。。。就那兩次?”

“就那兩次。”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照這麼說,今天這事還算有戲。”

張小桐笑眯眯看著我:“沒戲你會跟他們挑明麼?”

“你就這麼瞭解我。。。。。。”我把仰起的頭低下來,“我當然是覺得有戲才敢挑明,不過這種事也不好說。。。。。。”

“你呀。。。。。。”張小桐虛點了我腦袋一下,“怎麼有時候看起來比誰都有信心,有時候看起來比誰都沒自信?”

“對自己人和外人當然不同。”我笑嘻嘻看著她,“姐姐,您今天真好看。”

張小桐被我說得臉一紅,一雙小狐狸的大眼睛一翻:“又來了。”

“您每天都好看,”我臉皮永遠厚過她一點,繼續盯著張小桐的臉說,“天天看都不帶膩的。”

我還沒能把這些千百年來億萬情人之間說得濫了調的話說完,手機響了,我媽的聲音:“行文,我們到了,幾樓什麼房?”

我知道這是我媽讓我提前做好正襟危坐的訊號,其實我們在哪個房間問一下領班就知道了,哪還用打電話?

含糊應了一聲,我瞅瞅張小桐:“咱們得裝一會好孩子,正角來了,巴以和談就要開始了。”

我和張小桐隔著一個圓桌分開坐好,我還掏出一本書來低頭裝好孩子,張小桐則開始裝模作樣地把膝上型電腦放在腿上噼裡啪啦打著新寫的小說玩——據說這膝上型電腦因為太燙緣故,常年放在膝蓋上容易讓男性那個能力下降,她倒是不用擔憂。

在我們假模假勢的顧盼中,包房的門被服務員推開,四老魚貫而入,我和張小桐趕緊站起來迎接,我把自己陣營這兩位迎到自己身邊,張小桐把她父母迎到另一邊。

我嘿然一笑,朝愣在門口的服務員招手:“小姐,過來啊,難道要我們自己去廚房?”

有點發愣的服務員小姐被我這麼一說,趕緊快步走過來,小心記下每一樣東西。

燒賣、蝦餃、蒸排骨、鳳爪,各色的粥、粉、面。。。。。。我一樣樣點下來,都是很熟悉的東西了。其實這幾個長輩對粵式茶點都有一點不以為然,這是地域特色對外來食品的保留態度——尤其是南北方口味和習慣差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