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要殺的是個大人物——漢北世子,所以“老頭”派來了從未失誤過的他。

的確是個大人物,光兩個護衛就讓他費了不少事,能訓出這麼忠心的護主犬,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肯定都要有相當的個人魅力。

當然,這樣的男人身邊總是不乏漂亮女人,就像眼前這個。

本來他可以悄無聲息地割斷她的喉管,但沒有,因為他欣賞她光著身子還能這麼鎮定,所以他打算給她一個跟情郎同生共死的機會。

***

午夜,浴桶裡的白卿早已凍得滿身青紫,伴著院門悉索的響動——李伯仲回來了,卻在一步一步接近死亡。

白卿驚恐地望著眼前這個笑得溫柔的男人,她不希望李伯仲死,但又無法去警告他。

吱呀——

門扇半開,李伯仲踏了進來,白卿閉上雙眸,無奈地暗歎。

那男人並沒有急著向李伯仲動手,而是靜靜的等著他跨進來,看到自己,以及趴在浴桶邊緣凍得嘴唇青紫的白卿。

李伯仲沒有表現的過分驚訝,從推開院門的那刻他就知道出事了,燈亮著,醜醜沒叫。他本可以就此退出去,可他沒有,該來的總歸躲不掉,而且,他想看看她是不是還活著。

看到他,白卿很失望,但又有些欣慰,以他的觀察力,不會覺察不到家裡的不同,可他還是進來了。

沒有交談,也沒有廝殺,李伯仲只是伸手拾了屏風上的衣衫來到白卿跟前,“出去。”這兩個字當然是說給屋裡“閒雜人”的。

“閒雜人”到也沒有薄了他的面子,起身出去。

白卿被從冷水裡撈出來時,雙腿早已麻木,十指青白又冰冷,緊緊抓著他的胳膊,死亡畢竟是可怕的。

“這回怕了?”伸手碰了碰她脖子上那條細細的血線,也許只是一念之差,她就不在了。

女人在驚恐時很可愛,至少這個女人是這樣,她會變得貓兒一樣,緊緊扣在他身上,然後瞪大那雙難得真誠的眸子,“聽話,上床睡覺。”撫摸著她溼漉漉的長髮,像在撫摸貓兒……

安撫好屋裡的女人,李伯仲帶上門,與那不速之客的視線相對。

“東立的?”能這麼輕巧就把他兩名護衛做掉的,不是官府的,恐怕非東立莫屬。

對方只一貫的笑,他不怎麼喜歡跟快死的人聊天。

“看來是很有把握。”李伯仲走到桌案前,倒一杯茶,“除了殺人還有別的興趣吧?”這人的眼睛裡空闊,這種人不是毫無目標,就是目標高遠。

對方笑,兩根食指相互繞動,一根銀絲在食指間閃亮,這是他對付高手時才用到的東西,今晚用上了,算這位世子殿下的榮幸吧,畢竟能死在他銀絲之下的人屈指可數。

哧——如蛇吐信,一道閃光鑽向李伯仲的後頸……

呼一聲,門被拉開,白卿瞪著李伯仲,他正坐在正堂,雙手交握身前,額頭垂在手上。

那個男人早已不見蹤影——

白卿緩緩走到他跟前,蹲下,伸手碰碰他的肩,他沒動。

再碰碰,仍舊沒動。

就在她不死心打算再次伸手之際,他抬頭,看進她的眼底深處——

而她也看進了他的眼底,黑不見底的深淵,這個男人的慾望讓人卻步,她突然有些發怵。

“擔心我?”說這話時,他的眼睛在笑。

點頭,是擔心他,她不希望他死。

“這世上舍得殺我的人,不多。”手指順著她的唇片,滑向她的下巴,然後頸子,再往下……直到她嗵嗵跳躍的心臟。

他再次吻了她的唇,享受著這種侵入她靈魂的情 欲方式,不是對劫後餘生的慶幸,只是興奮。

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