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的燭火燒了,然後開始和呂不韋一同去拔呂雲娘墳上長出來的荒草,兩個男人都是這般的專著,輕輕拔起儘量不帶起墳頭上的泥土,輕輕地將落了灰塵的墓碑用袖子擦拭一遍整個墳墓煥然一新,嫪毐又從懷中摸出一個用刀幣新捏出來的太陽花輕輕地放在墳頭。

“雲年,許久沒來看你了,這東西我可一直都沒有替別人捏過。”

呂不韋的眼睛有些無神,嫪毐看得出呂不韋的腦袋裡此時也是一片空白。

兩個男人都默然不語,時間艱澀的緩緩流逝著。

許久後呂不韋精神好了些,緩緩開口道:“嫪毐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嫪毐順口答道:“我也不知道。”

呂不韋看了看嫪毐:“那你這人在我手下的時候我自認為已經將你摸得一清二楚了,就連你的祖上三代我也派人查清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將你送入長揚宮…”

嫪毐沒有說話,而是愣而無神的看著呂雲娘墳前飄渺的香氣。

呂不韋搖了搖頭自嘲的一笑道:“誰知道你一入長揚宮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不關事身手武功精盡,以至於從任何一個方面來看你除了長著嫪毐的皮囊外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嫪毐那個人,我無數次都產生荒謬的想法,我認為你一直是帶著嫪毐的人皮面具混跡在我們之中,我甚至還派人詳細的去觀察你的臉你的五官,派去的是天下最巧的匠人,不止一個,但是他們都一口認定你的臉上沒有人皮面具,難道你一直都在演戲?從在我的門下當舍人開始就在演戲?要真是這樣你圖謀什麼?”說著呂不韋的目光由茫然逐漸變得犀利起來。

嫪毐卻完全不為所動,他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來的吧,呂不韋說得很對,自己現在就是披著嫪毐的人皮,內裡確是一個從未來遊蕩來的孤獨的靈魂。

許久嫪毐長嘆一聲道:“沒有人是不變的。”

這不是呂不韋想要的答案,但是呂不韋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本身就沒有答案,兩人沉默許久後嫪毐道:“秦王快要正式主持朝政了…”

呂不韋緩了緩道:“這也是我找你來的原因之一。”

嫪毐沒有說話,他知道呂不韋還沒有說完,不一會呂不韋似乎整理了一下思路,把其他的情緒踢出了腦袋後道:“嫪毐,你可知是誰殺死了雲娘?”

這句話呂不韋幾年前問過嫪毐,嫪毐的回答換來呂不韋的一句幼稚,從那以後這兩個字就深深的埋在嫪毐的胸口,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幼稚在哪裡,原本在他心中再明顯不過的事實就這樣動搖了。現在呂不韋又問出了同樣的話語,嫪毐有些不知所措了,這回他不會輕易開口給出答案了。

嫪毐看向呂不韋許久後猶疑的問道:“嬴政?”

偌大的殺氣騰地就從呂不韋的身上噴薄而出,這和修為無關,憋悶在呂不韋心中幾年的殺機此時完全毫不掩飾的化成惡魔一般的從呂不韋的身上蒸騰而出。

這是嫪毐最不希望成為現實的答案,這也是嫪毐一直抓不到關鍵的答案,其實不是嫪毐抓不住關鍵,而是他下意識中不希望這是真的而已,此時從呂不韋的反應來看,殺死雲孃的必是嬴政無疑。

嫪毐很怕這個結果,不是怕嬴政,而是不知道自己殺了嬴政後怎麼去面對趙姬,去面對那個母親,那個自己視為戰國中唯一一個港灣的女子。

“殺了嬴政,我扶你為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一句話被呂不韋從牙縫中吐了出來。

嫪毐有種無力感,他不想當王,這對他沒什麼吸引力,他也不知道殺了嬴政後中國的大勢會變成什麼樣子。

“嬴政為什麼殺雲娘?”雖然嫪毐隱隱知道答案但是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出來。

呂不韋緩緩坐倒在墳前,輕輕撫著墓碑一雙眼睛瞬間空洞無神起來,這些政治上的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