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樹莓被陸夫人的直白的目光給盯的發毛。

陸夫人察覺小姑眼中的怯意,目光溫和地看著姚樹莓說道,“別緊張,我只是有些驚訝。”

“我當是也是這般驚訝,樹莓畫的超乎我的想象。”葉三娘溫潤如玉的雙眸看著陸夫人說道,“您看了就知道了。”

“是嗎?”陸夫人彎彎的柳眉輕挑了下道。

“請過目。”葉三娘深邃明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陸夫人聞言點了下頭,翻開了畫冊,猛地抬頭看著葉三娘不敢相信地說道,“這怎麼可能?”

“起初我也不相信,可實事擺著呢!這就是天賦吧!”葉三娘瑩潤的眼眸看著陸夫人說道,“樹莓說過,姚杏花在幹活的時候,帶著她,太小也不能幫忙,就拿著樹枝在地上畫畫!也許這樣練出來的吧!”

陸夫人聞言點點頭,垂眸繼續看畫冊,漸漸的紅了眼眶,“太慘了……殺的好。”鼻音濃重地說道。

“這些日常生活,姚樹莓沒有任何的誇大。”葉三娘烏黑的瞳仁看著她說道。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卑劣的男人。”陸夫人吸吸鼻子眨眨眼將眼中的水霧給逼了回去。

“畫得很好。”陸夫人抬起紅紅的眼睛看著姚樹莓說道。

姚樹莓趕緊站起來福身行禮道,“謝夫人誇獎,是葉嬸兒教的好。”

“那也要有天賦才行啊!”葉三娘眸光柔和地看著她說道,“還需要刻苦努力,當然還要勇敢,不是所有的人有勇氣一遍遍回憶將她給畫下來。那是扒開鮮血淋淋的傷口。”

陸夫人看向姚樹莓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堅強的孩子,眼神多了一絲欣賞。

她這外人看了,心裡非常的難受,還要平復一下情緒。

幾天之後或許就忘了,徒留一片感慨唏噓。

而對於當事人來說,可不是心中永遠抹不去的痛。

如此還要將他們清晰的畫下來,確實是剜心挖骨錐心之痛。

“你們畫這個做什麼?”陸夫人忽然想起來問道。

“讓世上的女子警惕!”葉三娘深沉的眸光看著她說道,“想把她刊印下來。”

陸夫人錯愕地看著她,“我真沒想到。”

“我曾想寫成話本,可是我們看書可以,寫話本就不成了。而且能讀書認字的大都是男人,女人講的是無才便是德。所以我覺的畫更能讓普通人普通的女性看到。有些事情我們看不到,不代表他不存在,甚至普遍的存在。”葉三娘目光直視著她說道,“我不求她們在受到傷害的時候勇敢的站出來,我只想讓她們知道,這不是她們的錯。”

陸夫人聞言緊緊地攥著手裡的畫冊,“我明白。”

“讀書人可以寫志怪小說,可以寫才子佳人,美好的令人嚮往。可真實的呢?”葉三娘譏誚地說道,“陸夫人讀的書多,詩句裡很深情的痴男怨女,可現實不耽誤風流才子逛青樓!而且那些才子以女子的口吻寫著悽美的情詩,把女人哄的淚眼汪汪的,可現實痴心女子負心漢呢!”接著又道,“可誰又為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普通女子說過一句話,誰可曾眼睛朝下看過她們。”

“這畫冊留下來,交給我來辦可以嗎?”陸夫人幽深的目光看著她說道。

“謝謝!”葉三娘福了福身道,“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也是女人。”陸夫人眸光柔和地看著她說道。

“她們很善良,按照世人的標準,做賢妻良母,沒有自我,一輩子圍繞著男人和孩子轉,好吃的捨不得吃,好看的布料捨不得穿。”葉三娘深吸一口氣道,眸光深沉地看著她又道,“伺候男人,老人,照顧孩子,洗衣服、做飯、家裡家外收拾的乾乾淨淨的。這男人我不求他們心疼,只求能有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