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往往是黃河上一次決口後搶佔的其他河流的河道。後晉開運元年,黃河向東南決口,直接衝出八百里梁山泊。北宋黃河繼續無藥可救,動不動就決口。決口河道時而北流,時而東流,時而南流,時而數道並存,變化無常。後來人為的決堤,前朝黃河河道更在東南平原上不斷搖擺,來回搶奪穎水、渦水、睢水、汴水、泗水的河道,偶爾也決口去東北遛個彎。”

“這個奪淮入海!”陸大人黝黑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對!”林屹川聞言點點頭道,“這些被黃河搶道的河流,本來沿著自己河道慢慢流著,河道雖然不甚寬,但水流不大,但是哪能容得了黃河那麼大的水量啊!黃河這麼強行塞進去,行水當然不暢。所以一旦上游出現暴雨,水流增大,下游下段就開始漫溢。”

“這個說法倒是新穎。”陸大人驚訝地看著他說道,“這大運河被淤泥堵塞還得定期疏通呢!”

“是!不然這船就無法航行了。”林屹川忙不迭地點頭道,緊接著又道,“最可怕的就是黃河一旦決口漫進中原,這相當於河道變寬,水流就變得更慢,於是導致更大量的泥沙被留在下游下段。所以黃河決口後,決口以下的河道往往直接被填成平地。既然河道都沒了,黃河水自然是哪兒低往哪兒流。運氣好的話,黃河直接上了一條別的河流的道,改道,這事也就結了,好歹有地兒流入大海;趕上運氣不好,黃河在下游平原漫溢幾十年也不是問題。”

“前朝黃河就年年氾濫成災。”陸大人聞言連連點頭道。

“萬幸決口被即時堵上,又萬幸決口以下的河道還沒被填平,但經過這麼一折騰,這一段河床基本也淤淺得不行了,再來幾次洪水,這條河道的壽命也就到頭了。”林屹川氣呼呼地說道,“黃河決口這事,不是它發一次性子就能安穩好多年的,而是蹬鼻子上臉,越決越淤,越淤越淤。”

“古人好像除了修築堤壩,且越修越高,沒有太好的辦法?”陸大人食指敲擊著桌案說道,“黃河照樣氾濫成災,令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