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帶來了,請殿下過目。”

張鉉接過卷軸開啟,不由點了點頭,字寫得不錯,剛勁有力,頗有大家氣勢,他又看了看文章,題目是經略遼東,這名盧氏子弟提出了三步走,一是平寇,二是移民,三是建立郡縣,其中尤其點出了遼東最大的威脅是草原突厥,為了防止突厥對遼東的滲透,需要在幷州北部以及河套一帶加大兵力部署,實現東西呼應。

“不錯,這個盧氏子弟頗有大局觀。”

張鉉又看了看名字,叫做盧涵,他笑道:“看他文章和字都寫得不錯,怎麼會落榜了?”

賈潤甫道:“卑職也特地問過他,他說他本來是科舉第二名,因組織河北士子游行而被除名。”

張鉉一怔,組織遊行而被除名,這麼重大的事情自己怎麼不知道,他想了想便道:“把這個盧涵帶來見我!”

不多時,兩名士兵將盧涵帶進了大帳,盧涵在涿郡見過張鉉,連忙躬身行禮,“學生盧涵參見齊王殿下!”

張鉉看了看他問道:“你是盧楚之侄?”

“正是!”

“你為什麼要組織河北士子游行?訴求什麼?”

盧涵便將科舉中發生之事詳細述說一遍,最後道:“軍隊戰士在前方浴血奮戰,我們卻在遊行抗議不公,確實不妥,我們也知錯,願意受到朝廷懲處,不過朝廷還是很寬容我們,不計較我們的魯莽之舉。”

“可是你考中第二名還是被除名,這叫朝廷諒解嗎?”

“不!不是這樣。”

盧涵連忙解釋:“學生被除名是因為家主的緣故,和朝廷無關,家主前一天威脅說懲處學生,其他幾個一起組織遊行計程車子都被錄取,唯獨學生被除名。”

“我知道了,先跟隨賈司馬做事吧!要能吃苦,低調謙遜,不要以為你是盧家子弟就可以高人一等,明白嗎?”

“學生明白!”

盧涵行一禮,退下去了,賈潤甫也連忙跟了過去,大帳裡只剩下張鉉和杜如晦,杜如晦望著兩人走遠,笑道:“殿下覺得他為什麼會被盧倬除名?是為了維護家族聲譽嗎?”

張鉉搖了搖頭,“好像是為了家族榮譽,但其實不是!”

張鉉淡淡道:“他是心中害怕,卻又無比迷戀這個河北士族領袖的稱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杜如晦輕輕點頭,“我知道他怕什麼。”

張鉉走到地圖前,注視著地圖道:“不提這件事了,還是集中精力打完這一戰吧!”

臨近天明時,暴虐了一夜的雨終於累了,收回了肆無忌憚的放縱,又恢復了它溫柔的一面,雨水停止,天空的雲層也變薄變淡了,霧氣籠罩著草原,呈現出一種灰濛濛的青煙色。

在柳城東北約三百里外的一片草原上,密密麻麻扎數千頂白色的帳篷,一些契丹牧民正在解開羊圈的繩子,準備放羊出圈,幾個漂亮的年輕女人則站在帳簾前仰望天空急劇變化的雲拍手歡笑,氣氛平靜而祥和,充滿了早晨特有的生機勃勃。

但是,就在數里外,一支充滿了殺氣的軍隊正無聲無息襲來,儼如一柄出鞘的犀利橫刀。

馬蹄踏過積水的窪地,濺起一片片白亮亮的水花,經歷一夜暴風雨的磨練,使隋軍將士的目光愈加冷冰,刀已經出鞘,弓已經上弦,戰槊橫握,彷彿一群草原上的惡狼向三里外的羊群撲去。

越來越近,白色的帳篷在雨中已經隱隱可見,裴行儼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將長刀向左右一指,二萬騎兵立刻分成十隊,從四面八方向向數千頂帳篷包抄殺去。

“殺!”咆哮聲擊碎了清晨的寧靜,兩萬人的喊聲穿透水霧,傳出數里之外,頓時哭聲驟起,男女老幼從帳蓬內奔出,向四面八方奔逃,卻被隋軍騎兵無情殺戮。

很多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