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許詡忽然感覺不對勁,抬頭一看,季白已經放下了報紙,抬眸看著她身後,神色淡淡的。

許詡轉頭,就看到葉梓驍穿著身白色運動服,雙手插在褲兜,臉色鐵青。

葉梓驍今天專程起了個大早,不到八點就趕到了體育場。然而茫茫晨練大軍中,根本沒有許詡的身影。撲了個空,有點無趣,開著車在附近閒逛,誰知這麼巧,就看到許詡跟一個男人在吃早點。

走近一看,兩人的早點一模一樣,連手上的報紙都一樣。男人的東西吃完了,許詡還主動起身,去幫他拿過來。可男人看到沒看她一眼,張嘴就吃。

而此刻,當許詡轉頭看到他,立刻蹙眉,眼中的不悅實在太明顯。

葉梓驍笑笑,走過去拉把椅子坐下,不看季白,只看著許詡,嘴角還掛著笑:“你要是有男朋友呢就直說,我雖然死纏爛打,也不至於做第三者。”

許詡愣住:“男朋友?”

葉梓驍看一眼季白,後者也看著他,眸色淡淡的。但在葉梓驍看來,季白明顯傲氣十足,就有點挑釁的意味。

其實此刻許詡要是跟個矮挫醜的男人坐在一起,葉梓驍不一定會這麼生氣,也不一定會往男女關係方面想。

他一直很確定,在許詡的追求者裡,一定不會有比自己優秀的。所以即使許詡拒絕,他生氣之餘,信心還是很足的。

可對著季白,他有點不確定了。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衣著氣質不凡,亦顯得沉穩老練。觀乎許詡跟他的相處,明顯很有默契。而且如果不是很親近,許詡會親手給人添茶倒水?

這念頭有點灼痛了他,對他不屑一顧,卻在別的男人面前如此溫順。

而許詡瞧他的眼神,明白過來:“他是我的上級。”

葉梓驍:“所以他是警察局長?”他根本不信,這麼年輕帥氣的警察,還是她的上級?

許詡皺眉。

葉梓驍抄手往後一靠,盯著許詡不說話。而季白一抖手中報紙,居然又淡定的看了起來。

約摸他們三個組合與氣場太詭異,店裡新進的兩桌客人,還有店員都時不時看向他們。

許詡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被人矚目、猜測的感覺。她也不願意在大庭廣眾跟葉梓驍起爭執,心中生出焦躁,說:“你的確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跟你不合適,跟他也不合適。你現在的情緒完全沒有意義。”

這話一出口,葉梓驍愣住了,季白也抬眼看向她,眸光沉沉。

☆、花開花謝

一起長大的朋友都說,季白至今單身,是因為眼光太挑太毒。

季白不置可否。但他的確篤定,他季白的女人,就該獨一無二,如同稀世珍寶。

可今天,他居然被自己的小徒弟毫不猶豫的當面嫌棄了。

這感覺,當真微妙。

親自帶她有幾個星期了,基本上,他對這個徒弟非常滿意。聰明、勤奮、安靜、順眼,什麼事不用交代第二遍——有的時候話還沒說完,她就領會了他的意思。甚至偶爾還會發表令他驚豔的看法。

她是塊璞玉,所幸到了他手裡。必定用心打磨,不會令她蒙塵。

發小舒航聽說他收了個女徒弟,嘆氣:“哎,這要是擱別人身上,沒準兒來段刺激的師徒不倫。可你八成是把人家姑娘當男人訓練了吧?辣手摧花流水無情啊。”

季白聽了只是笑。

嚴厲是必然的,但他倒沒把她當男人。

在二十八歲的季白眼裡,二十四歲的許詡,說到底,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春日太陽正好,褐色桌面映著薄光,空氣中處處是乾燥的暖意。小傢伙危襟正坐,神情嚴肅,臉卻又紅又白,看起來就像一隻隨時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