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杳然隱沒,元力又無,作罷。

他所落地的方位乃是一個淺鑿了一半的洞府,本來是要修築給某位新晉大廚的,可現在作為掩藏之地卻頗顯好處,因其門口剛好有一排奇大的古木對列著,其松樹葉影在月光中,把該個洞府遮得嚴嚴實實。

就中片地,卓然輕伸著老繭滿爬的大手,半是跪拜半是愧疚道:

“李少俠,其實金尾鯽魚中的毒液霜是老夫下的,老夫當時離那盤魚最為接近,本是想要與何太虛來誣陷你一下,好讓你不那麼張狂……不過少俠不計前嫌,反而救了老夫,老夫甚為慚愧!”

李虛毅連忙扶起道:“卓先生說得哪裡話,此刻兵臨險境,這些恩怨是非便一筆勾銷,如何脫困求生才是要事。在下年紀尚輕,行事多以一時之意氣,往日裡如有得罪列位宿主,還望列位寬恕。”

陸宗豪帶頭髮話道:“李少俠推心置腹,我等老頭子僥倖不死,又如何敢怪罪少俠,隻眼下我等重傷無力,洞外的官兵若是找不到還罷了,若是找到了,可能又會被重新煉魂,哎,虎落平陽被犬欺吶。”

他這一番言辭憑空生出無限感慨,三宿主方凱清乾脆道:“我們不如要挾周保權和張文表兩人,讓他們為我們引路,而我們扮成他們的並將,如此矇混過關,倒也不是不行。”

周保權聲音顫然道:“我……我爹的這些兵將向來只認兵符,我……”

倒是張文表驕橫道:“這有什麼好怕的,你們幾位宿主有敢於相信我的,便將我放出去,我回頭一定會將諸位都從兵困中解救出來,你們若再在這潮溼的洞府內呆個一時片刻,恐怕很快就會因傷而死。”

許鴦亦狠踩了他一腳道:“就你這德性,還先放了你,之前在牢籠中都恨不得掐死周行逢,你對往日裡的兄弟尚且如此沒心沒肺,更何況我們。”

張文表道:“那就別怪我呼喊求救訊號了,哼,我可是要執掌湖南全境的大都督,又豈能受困此地……張某、王某,還不趕緊過來救主,我封你為帳前侍衛……喂喂!”

李虛毅想都不想就用手肘重砸下去,對於這種戰場上的流氓痞子,他還真怕對方會記恨當日破壞朗州之襲的事,張文表立馬就昏厥了過去,但他大聲喊叫已經將旁邊的一支分隊吸引過來。

許鴦亦身後的張與王宙並無多餘人手,一番纏鬥已教受了外傷,這下躺在洞內更是恨恨說道:“這次太反常了,若是湖南境內的尋常護衛,憑著我們兩人的一身武藝,怎麼都不可能受傷,難不成青塵子這破老頭又勾結了更多強權?”

正在這時,恰聽到一個聲音外頭招呼士兵,緊跟著還有細碎的跺步聲,顯得收停極準,卻聽此人吩咐道:“快去古松樹遮掩下的那個暗洞瞧瞧,蕭易水統領發話了,搜到任何一個叛黨,直接殺死,他孃的,敢勾結宋廷的人馬來綁架我們朗州的掌權人,簡直找死!”

長矛貼地與長劍破空的聲音,從邊圍叢草的狂砍中陸續傳來,像是的蟲子在周邊探進探出,充滿了潛在的威脅性。間歇性地帶有很多怒罵句子,極是髒亂,說起女子名字,就恨不得姦殺掉。

但李虛毅等眾人剛剛死裡逃生,又是傷兵滿營、元氣未復,縱使憑藉神劍之利強突出去,也很難從伊尹居外的狹道上逃生,為求全域性脫困,許鴦亦與周保權商定一計,是要以他為誘引來調開搜查。

可洞府內的一眾人,極意外地發現該兵隊的分隊隊長,竟是華家十八騎之首的易雲,與他並肩而來的還有章不二。

華光躍正不勝欣喜的時候,易雲對著橫空出現的周保權稍稍作揖後,立馬吩咐左右道:“確實是周行逢的逆子,嘿嘿,那就別怪小人不敬了,即刻帶出去,交由陸公子!”

章不二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麼?易雲,你的誘引之計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