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升神采飛揚,英俊的臉滿是笑意,輕飄飄地一躍而下,先落到適才鞋子掉落之地,將鞋穿了,眼角一挑,揚聲道:“我說,老子找回自家兄弟,你們怎麼著也得賀賀吧?”

與他素來交好的一些盟眾,登時醒悟過來,忙一個個過來拱手道喜。徐達升眉開眼笑,與眾人嬉鬧了一陣,方大步踱到蕭墨存面前,伸手道:“如何?蕭公子,將我弟弟還與我吧。”

蕭墨存微微一笑,卻也明白,這一出雖說牽強了點,可較之自己出面,卻無疑要好上許多。至少,從今往後,有徐達升明目張膽的護短,小寶兒該不至於讓人欺負了去。他低聲安撫了懷裡的孩子幾句,攬著他的肩膀,稍微朝前推了一下,小寶兒恪醍懂,回頭看了蕭墨存一眼,蕭墨存溫和地道:“去吧,從今往後,你再不是一個人了。”

小寶兒垂下頭,卻不挪動腳步,只藏在蕭墨存懷裡不動彈,徐達升瞧著心急火燎,正待伸手去拉,卻聽得那邊領頭鬧事的少年,嘶吼一聲,越眾而出,喊道:“我不服!凌天盟當家的個個迴護外人,變著法替罪人開解,可憐我枉死的爹孃,還指望著首領替他們報仇雪恨,卻哪裡曉得,數百個弟兄的鮮血,根本抵不上他枕邊人的一根頭髮!”

這話太重,聽到的盟眾盡皆臉上變色,徐達升一個轉身,使了個眼色,手下立即有幾人上前,欲架了那少年就走,那少年大力掙扎,狂呼道:“我不服!便是殺了我,我也不服!甜甜的滿口盟規道義,哄得大夥為凌天盟流血賣命,真出了事,卻連個報仇的人都沒有!這算什麼狗屁盟規,什麼狗屁道義,我頭一個就瞧不起……”

徐達升臉色難看,一個縱身,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卻聽得“啪啪啪啪”四聲清脆的耳光響,再一看,徐達升氣定神閒地站在那少年跟前,那少年臉上一片手印紅腫,身子卻軟軟捶了下來,只是眼光盯著徐達升,幾欲要噴火一般。

徐達升負手傲然道:“你不服,老子今日就說到你服為止!凌天盟是首領帶著一般弟兄,一刀一槍,赤手空拳打下來的,當初與首領一同打天下的那些弟兄,死得七零八落,算起來,也就剩那麼兩三個。你說盟規道義,全是狗屁,那麼老子問你,若不是為那點念想,這些人吃飽了撐的放著安生日子不過,要來此賣命流血?老子家中也算是大戶,江湖上頗有薄名,原本做個閒散遊俠,何等逍遙快活,有識之士,若不為之出力獻策,算個屁好男兒!你父母將你平安在總壇養大,吃飽穿暖,可曾委屈過你一日?你以為那些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唾手可得?放屁!告訴你,若不是無數弟兄流血拼命,你小子哪來的好日子過?早見了閻王,哪輪到今天在此叫囂猖狂?”

他環視四周,眼神銳利,一字一句落地有聲:“入了凌天盟,那便要有刀口上過日子的自覺!不要以為咱們都是來當大俠老爺,拿把劍,吹個氣,朝廷鷹犬就能聞風喪膽,自己就能毫髮無傷!咱們聚在這,那是為了心裡頭的那點念想,為了更多老百姓吃飽穿暖,想讓天底下少幾個貪官汙吏,多點讓窮人有活路的法子!可不是見點血便按耐不住,成天嚷嚷聚眾尋仇,無理取鬧的一群無頭蒼蠅!總壇被毀,人人心痛難當,但我徐達升說句不好聽的,來了凌天盟,誰都說不準,下一刻死在刀下的是不是就是你!若怕了這個,乾脆給老子趁早捲鋪蓋滾蛋。”

四周一片喝彩,人人摩拳擦掌,應和聲聲,連那少年,眼神也開始迷茫起來,徐達升臉上方顯出三分笑意,繼續朗聲道:“仇要報,可要是如這位小兄弟的一般,隨便逮個小太監,殺了就自個騙自個說這事完了,那這仇報的,可真他年的容易。”底下一天笑聲,徐達升回頭看了那少年一眼,冷冷笑道:“你知道太監是怎麼來的吧?自然也不知道,為何有人好好的人不去做,要去當那被千萬人唾棄的閹狗?似你這等沒捱過餓受過凍的人,如何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