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樣?”白析皓苦笑了一下,道:“我要跟你去。”

“不行!”蕭墨存斷然拒絕。

“我看行得通,”門外站著的,正是去而復返的錦芳,此時忙接著道:“哥,白神醫不願放公子走,可您卻歸心似箭,亟待出發。不如就讓他跟了去,南巡一路,一來不用分離,二來,您的身子,豈是經得起長途跋涉的,凡事有個天下第一神醫在旁,不比請太醫隨行強?”

“讓我一路照料著好不好?好容易你的身子才有起色,再交到那些庸醫手中,豈不是砸我的招牌?”

蕭墨存難得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庸醫也比你這種言而無信的小人強。”

白析皓有些訕訕地笑了,柔聲道:“好了,最多我此一路,對你規矩些就是。”

蕭墨存怒道:“什麼規矩些?你,你”他本想說,你這種人哪裡可能規矩起來。但這話委實太過曖昧,臉上不禁一陣紅一陣白,對厲崑崙道:“厲大人,不用顧忌我,把這逆賊拿下,交刑部量刑就是!”

厲崑崙不動,白析皓卻慢慢地笑了起來,飛快吻了蕭墨存臉頰一下,道:“我知道你捨不得的。”

卻聽“哧——”的一聲輕響,白析皓半邊翩然的衣袖被劍氣割落,厲崑崙冷冷地道:“放肆,朝廷命官,天潢貴胄,豈是你能輕薄的?你若親一下,我必斷你一隻臂膀。”

白析皓眼神鋒芒畢現,適才的嬉笑柔情一掃而光,他瞪著厲崑崙,緩緩地道:“很好,改天,我一定要領教下閣下的劍法。看看是誰會缺胳膊少腿。”

厲崑崙不回答,卻只將劍鋒指向他的手,威懾之意不言而喻。

蕭墨存有心掙脫此人,無奈不知被他拿什麼迷藥弄得四肢疲軟,只得指指邊上一把黃梨木交叉圈椅道:“我要坐下。”

“好。”白析皓轉頭看他,眼裡又回覆那一派溫柔如水,將他扶過去,輕輕放在椅子上。蕭墨存吁了口氣,幸而這種所謂的迷藥,只麻痺四肢,並不麻痺精神。他稍微想了想,對厲崑崙道:“厲大人,白神醫跟我們一路南行,你可同意?”

厲崑崙冷冷看了他一眼,簡潔地道:“比御醫強。”

蕭墨存聞言微微一笑,真不愧是一等侍衛,剖析利弊,一下子就切到點子上。他點點頭,道:“白析皓,我們此去,是朝廷督察使的身份,與你往日逍遙江湖大不相同,你凡事都要聽我或厲大人的意思,再不可擅做主張,肆意妄為,你能受得了這份約束麼?”

白析皓笑道:“聽你的當然沒問題,但我只聽你一人之言。”

蕭墨存扶了扶額角,道:“如此,我跟你約法三章,空口無憑,立字為據。錦芳,勞你過來研墨。”

錦芳答應一聲,將房內書案上原有的文房四寶擺將開,兌了淨水,細細研墨,半響後,墨研好,蕭墨存朝她笑笑,對厲崑崙道:“厲大人,勞您做個見證,執筆將我跟白神醫約定的事寫下來。”

“好。”

蕭墨存看著白析皓,緩緩地道:“第一,易容扮作隨行府醫,非為必要,否則不得以真面目示人。第二,行為言談不得輕薄無禮,一應事宜,需得聽我調遣,若有一事違逆,即請自行離去。第三,”他稍微停頓了一下,道:“一應吃穿用度住宿與府醫相類,不得逾矩。”

厲崑崙在那刷刷地運筆,不一會就將此三項寫就,晾了一會,錦芳拿過來給蕭墨存過目,蕭墨存看過後,點點頭,揮筆寫上自己的姓名,遞給白析皓道:“如無異議,請簽字畫押,以作憑證。”

白析皓苦笑了一下,道:“墨存,你這真是算無遺策了。”

蕭墨存閉上眼睛,疲倦地道:“若不是你出爾反爾,我又何須如此,字據一事,防小人不防君子,你若覺勉強,不籤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