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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那滿屋華貴奢侈的擺設,這房間裡的每一件東西,無不精巧到極致,也奢華到極致,內務府顯然摸透了聖意,知道晉陽公子的屋子,小到一件鎮紙,一張雪花籤,都是最好。整個朝廷,從上至下,無人不知皇帝恨不得將皇宮裡頭的奇珍異寶都堆到晉陽公子跟前,卻無人知道,也無人關心,晉陽公子真正的喜好到底是什麼。
帝王的思維只能如此,習慣用物質來體現恩寵,習慣用賞賜來表達彌補之意,在這裡,蕭墨存從來只是一個臣子,一個男寵,一個帝王私人收藏的“小東西”,唯獨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有思想靈魂和自由意志的人。在這樣的等級秩序下,皇帝不可能會明白,有些錯和傷害,超出了作為人的承受範圍,有些事情,一旦邁出那一步便永遠回不了頭,一回頭已百年身。
這就是整個皇宮荒謬的地方,最荒謬的事情莫過於,製造這一切的那個男人,卻對自己的荒謬而不自知。蕭墨存被這個男人強勢地擁在懷裡,他沒有掙扎,也無力掙扎,他只是順勢靠上那人的肩膀,微微顫抖,似在含羞帶怯,又似幽怨重重地問:“陛下,如此說來,您是喜歡墨存的了?”
蕭宏鋮呵呵大笑,帶著三分得意三分痞氣,在他耳邊調笑道:“小東西,只可惜你身子未愈,不然朕一定讓你好好揣摩朕的聖意,到底有多喜歡你。”
蕭墨存顫抖得更厲害,皇帝安撫地拍拍他的背,哄著道:“原來你是擔心這個,莫怕,朕是天子,一言九鼎,說喜歡你,便是真喜歡你,放寬心,只管養病,養好了,朕還要你伺候。”
蕭墨存一僵,隨即又放軟身子,低不可聞地道:“如此甚好。”
蕭宏鋮嘴角含笑,對懷裡的人,升起一種喜歡到心裡微疼的奇怪之感,他細細梳理那人一頭青稠般的長髮,柔聲道:“明日起,朕就要處理朝務,無法時時陪著你。這院子裡伺候的都是宮裡的老人了,最是妥當不過,你可以放心,無朕的旨意,無人敢來打攪於你,有什麼想要的,只管告訴總管太監,你脾性好,卻也要有主子威嚴,別太縱容那幫奴才,知道嗎?”
蕭墨存沒有表示,半響,方道:“我想見錦芳。”
皇帝笑道:“準了。明日,朕便派人將她安排進來,你們兄妹見見,也好有人陪你。”
錦芳此番進宮,自與往常不同,執的是郡主禮,入宮頭一件,卻不是來蕭墨存這,反倒要先去拜會皇太后、皇后等人,臉上堆笑,瞧了半天一干怨婦的冷臉,才算合了宮中規矩,正想著開口求皇太后恩准自己去拜會自己的舊主人,卻看見皇帝那邊的執事太監一行四人稟報了進來,說是要領自己去舊日的尚書處,今日叫“瓊華閣”的地方。言語間雖說恭敬,卻帶著皇帝強硬的態度在內。皇太后登時就沉下臉,一張描畫精細的臉繃緊猶如面具。皇后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卻不得不起來打了兩句圓場。錦芳瞧了暗地裡好笑,這皇太后非當今皇上母妃,這皇后也是頗不受蕭宏鋮待見,依著皇上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性子,怕是後宮中事,便是再不滿,也無這兩個女人發言的餘地。
於是拜別起身,坐了四名粗使太監抬的軟轎,朝著“瓊華閣”的方向慢慢行去。到了地方,才停下轎,錦芳便迫不及待掀簾子邁了出來,身上的郡主服環佩甚多,丁零當啷的好不囉嗦,錦芳一皺眉,拉起裙子,大踏步朝裡走去,邊上執事的太監直了眼,忙道:“郡主,這,這於禮不合罷。”
“公公,這瓊華閣,遵的是皇上的規矩吧?”錦芳略停停,笑逐顏開地問。
“那,那是自然。”
“皇上的規矩,便是命本郡主來見晉陽侯爺,現下我正遵旨,您瞧著是也不是?”
那太監是聰明人,犯不著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得罪這風頭正勁的野郡主,忙垂頭笑道:“可不是,是咱家迂腐了,郡主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