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錐心刺骨,來自手心被指甲刮破的傷口,更來自愛人的無情。
她俯身一拜,直直盯著眼前的明黃錦靴,“臣妾有罪,但罪不在此。”他嗤笑,藏著嘲諷與輕蔑。
“延福宮所有宮人暫押天牢,至於皇后,朕自有定奪,行了,夜深了,眾愛妃先行回宮吧,朕還有話同皇后說。”人散去,有人歡笑亦有人愁苦。
他俯身,扶起她,“皇后起來吧。”“皇上打算如何處置臣妾?”“巫蠱之術,自古大忌,更何況你詛咒之人,是——朕。”他好似惡意般靠在她耳邊,緩緩說道,“你說該如何處置?朕的皇后。”她低頭,靜靜看著杏黃色衣角,秋水般的雙瞳中,竟是深深的絕望。
“臣妾說沒有,皇上信嗎?”“朕信,呵呵…………朕當然信。”他笑,眼底有厚厚一層堅冰,寒冷刺骨。
“這是報應。
當年你們是如何逼朕的,又是如何逼她的,朕定然要分毫不差地還給你們!”涼透了的,只是她一顆微不足道的心。
“皇上…………這些年來,皇上對臣妾可有半分情誼?”她的聲音,微弱,顫抖。
“皇后,你還是讓賢吧。”他轉身,留滿室蒼涼孤寂,一如深秋冷瑟,凝滯在她最美的年華。
夜色深沉,月華如水。
他要用這一步棋,逼魏王叛亂。
與其艱難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紫宸殿內,沈喬生一襲白衣,安靜等待。
老舊的大門發出熟悉的聲響——“吱呀”一聲門開,年青的帝王提步進殿,腳步沒有片刻停歇,“愛卿三日後去一趟蘇州,督辦蘇航兩地的納稅事宜,順便…………”他轉身,凝著弓身而立的沈喬生,目光犀利,“勞煩沈卿給朝廷要犯陸非然帶句話,如果他能幫朕殺一個人,朕便免了他的罪刑,還可以將澄江閣歸還於他。”“臣惶恐,臣遵旨。”“今日奏報,那人應當已到奉州附近了。”一場無妄的追逐,他似乎可以預見他們兩敗俱傷的結果。
他傷她,他愛她。
寧靜
即使是數九寒冬之時,旖旎江南依舊保持著靈秀之美,一層薄雪半遮半掩著深深淺淺的綠。冰涼透亮的湖水上蓮花深睡,荷葉全收,殘餘點點墨色眷戀著曾經的夏日風情。
蘇州外街上第一聲叫賣還未從賣包子大娘的口中丟擲,薄霧迷濛的青衣巷中便漸漸顯現出一白衣女子嫋嫋婷婷的身影,描著團花暗紋的繡花鞋輕盈踏過一塊塊凹凸不一的青石板,蔥尖似的指頭提著頂尖白緞制的裙子,平常行走間竟搖曳出幾分成熟女子的婀娜,若一襲輕煙,隨風而動,柔而韌。
纖纖素手中勾著沉甸甸的褐色食盒,此刻若再多一把油紙傘,一片濛濛絲雨便是完滿了。
但此刻正值深冬,清晨露重,她已然被凍得瑟縮起脖子,連日奔波後越發消瘦的臉龐上浮著濃濃的倦意,眉頭微蹙,杏目半睜,原是起得太早,睡眼惺忪半夢半醒的模樣。
潮溼的青石板結著一層薄薄的霜,她腳步虛浮,一個不小心沒踩穩,便哧溜一下跌坐在沁涼的石板路上,“哎喲哎呦”揉著屁股喊疼,半分美感也無。
忽地被人提著手臂往上一帶,莫寒便跌入一個彌散著朝露清新的懷抱,身邊的男人無奈地嘆息一聲,轉而扶住她的腰,接過食盒,嘗試著向前邁了一步,問道:“能走嗎?”
毫無形象可言地揉了揉屁股,她有些委屈地答道:“還行把,我自己能走。”
“讓你自個走,結果就徑直往地上撲!”攬回她往外躲的身子,陸非然涼涼地說道,復又皺眉,這孩子還真是難養,終日吃喝玩樂,卻是越發瘦了,就著腰上的手感,大約是瘦了半寸。回頭再不能順著她挑食撿菜,慣壞了她,最後受苦的還是他自己,“你說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