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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三天兩頭被這搞得頭重腳輕,兩眼茫茫地瀕臨發瘋時,陳重賢才放棄,接著又緊張兮兮地買一些別人告知的偏方,帶她四處求醫,但歸結都說是黃蓉自己心理作用,只要能開啟心結就可不藥而癒。
後來黃蓉受不了了,堅決不就,嘀咕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得了什麼不可救藥的絕症,或什麼神經病的。”
陳重賢這才作罷,雖然一開始還是會舊習難改,可是一起工作、同居了將近五年,見她沒什麼大礙,也就放心了。
黃蓉常內疚地想,要是陳重賢知道,有個偶發事件促使她過敏發作,不氣得罵她神經病才怪!
記得有一次她走在街上,碰到沿街兜售花的阿婆向她招呼,“發啊!小姐買發啊!”看著阿婆熱切地將花束拿到她面前叫賣著,她不期然又想到在法國那個笑咪咪捧著花送她的人,“發”、“法”,“法”、“發”,瞪著眼前的玫瑰花,這兩個字像陀螺似的在腦海裡轉了又轉,她又開始全身冒出雞皮疙瘩,鼻子癢癢地打出噴嚏,接著就開始她每試必靈的過敏生涯。
她也知道自己實在是太離譜了,不但不用法國貨,就連“法國”這個字若能用其他字代替,就一定不會多寫,偏執得太過分了。
周圍的同事、朋友瞭解她的毛病後,就小心的幫她注意,所以五年下來,發病的次數愈來愈少,近半年來連一次也沒有發作,她還以為自己已經痊癒了,沒想到在小賈一試之下,就推翻她自我安慰的假設——她已經擺脫那個人的陰影了。都已經五年了,難道他對自己的影響還無法抹滅?
陳重賢將黃蓉叫進自己的小辦公室裡,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
黃蓉一走進去,看到一如往昔散亂的桌面就莞爾一笑,可是她是不會動手收拾的。大致上她很多地方和陳重賢很類似,一樣樂觀、不愛整潔,難怪她們兩人能住在一起五年之久,“臭味”相投嘛!
不過她沒有學姐陳重賢的幹練以及對工作的熱愛。她一向都丟三落四,只有以前學服裝設計時狂熱十足,但現在為了拋開所有和那個人有關的一切,她轉行到完全不相干的雜誌社,幫陳重賢打理些行政、企畫的工作。
這家“尋夢園”雜誌社,是陳重賢的父親陳冠德所創辦的,他是個老好人,創辦雜誌的目的是增加“兒童之家”的經費。
陳冠德本身是個孤兒,出社會後稍有成就,即棄商買下一塊山坡地,成立“兒童之家”,收容棄嬰或遭父母施暴無處可去的兒童。早期他靠積蓄及商界好友的贊助,“兒童之家”猶有餘力幫助其他的慈善團體。
然而隨著昔日好友退休,企業改朝換代,這些接班的第二代,或因經濟不景氣,或因亟欲拋棄老舊包袱,紛紛取消或刪減公司的贊助預算,再加上“兒童之家”的小孩日益增多,如此便漸漸有入不敷出之虞。
陳冠德深諳商場上的遊戲規則,於是將女兒陳重賢召回,創立尋夢園雜誌社,以軟性訴求的方向,讓社會大眾多認識“兒童之家”的存在,除增加廣告費收益外,還有少數的讀者捐獻,而最主要的是幫企業團體、工商行號策畫一些公益活動,在雜誌上表彰他們的形象,如此互蒙其利,“兒童之家”獲得贊助,企業獲得熱心公益的形象,當然還可以減免稅捐。
黃蓉看陳重賢遲遲不開口,一副面有難色的樣子,心思一轉,高興地大叫,“學姐,不會是你和王大哥決定要結婚了吧!”她激動地拉著陳重賢的手,義氣地拍拍胸脯說:“你放心,你儘管去結婚、度蜜月,社裡面的事有我在。”
她口中的王大哥王平洋,和陳重賢已經相戀了六年,卻一直沒聽說他們有結婚的打算。
陳重賢想到王平洋,心中黯然,強振精神拍開黃蓉的手,白她一眼說:“你想哪兒去了,捕風捉影!”
“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