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先將水夫人和水小姐迎到遠芳閣,好好招待著。姑娘快換衣裳吧,你們幾個也真是,這事兒怎麼也不早說。”

夏兒幾個一面忙服侍著慧安換上見客穿的衣衫,一面無辜地道:“嬤嬤這可恕不得我們,那日的情景奴婢們也是順帶拉了那水夫人和水小姐一把,這本就是應當的,也不值當什麼,回來也就把這事放腦後了,哪裡想到人家會專門上門來致謝。”

“行了,快給姑娘收拾好,別讓人久等了說我們鳳陽侯府怠慢客人,邀功示大。”

眾人一通忙活,慧安重新梳洗打扮了,這才散步到了遠芳閣。

遠芳閣在榕梨院的第一進院中,是慧安平時接待外客用的,屋中擺著檀木桌椅,置備的物件簡潔大方,既不張揚又不寒酸。水夫人和水二小姐被迎進遠芳閣後,丫頭們便熱情的奉上了茶點,水夫人打量著屋中擺設,眸中閃過讚賞。都說那沈老侯爺是草莽出身,又有傳言說沈女侯的生母乃一胡姬,沈家雖位列候爵,實則都是鄉野粗俗之人,如今她看著這府中擺設,還有下人們的做派,倒是覺著傳言也未必可信。

水夫人正思忖,便聽外面傳來一聲清亮的女聲:“安娘之過,讓水夫人和二小姐多等了。”水夫人抬頭正見一個十二歲左右的窈窕少女自外面緩步而來,她的身量較平常姑娘要高上許多,身姿挺拔而纖細,走起路來不顯嬌柔倒是讓人覺著生機勃勃。

她穿著一件桃花色右衽襦衫,一條銀紅繡滿幅紫藤花的襦裙,腰間紮了一條素白腰帶,糸了鵝黃宮絛綴白蓮玉佩壓著裙邊,走起路來玉佩左右擺動,更顯得細腰長腿,身婆柔韌,動感十足。再觀那張白淨如梨花般的鵝蛋臉,肌膚粉嫩,帶著健康的粉暈,額頭飽滿,長眉舒展,明眸喜睞,隆鼻豐唇,唇角帶著歡悅而真誠的笑容。雖是沒有時下女子的嬌柔之美,容貌卻多明豔嫵媚,讓人見之心癢,但因她的神情舉止大方爽利,倒是不顯輕浮,卻讓人觀之親切。而且她行動間從容優雅,並無粗鄙之態,比之那些百年望族的姑娘也不逞多讓。

“沈小姐客氣了,前日在裳音樓多虧府上婢女拼死相肋,我們母女才能得以安然,昨日便想帶輕靈到府上致謝的,奈何輕靈受了驚嚇身體不濟,選便來的晚了。今日一早便聽聞沈小姐昨日受了驚嚇,我這也來不及投帖子,便帶著輕靈莽撞地奔來了,倒是給府上添亂子了吧?昨日姑娘沒有傷到吧?”水夫人說著便和水二小姐站了起來,一臉關切地望著慧安。

慧安忙幾步上前笑著扶了水夫人,道:“夫人是長輩,若不嫌棄,稱我一聲安娘便是。夫人快坐,輕靈和安娘同在國子監修學,雖平日不怎麼熟識,但亦有同窗之誼,前日又是那般情景,我這些丫頭別的不行,也就只會些拳腳,這好不客易有了她們的用武之地,也是想顯擺顯擺,可不敢當夫人的謝。昨個我也就是受了點小擦傷,卻勞夫人如此記掛,實在讓安娘心有不安。”

水夫人見慧安年紀雖小,說話行事卻頗為知理爽朗,便也不和她客氣,笑著坐了,道:“那我便託大稱你安娘了,你也甭一口一個夫人的喚,就叫我一聲伯母可好?這就是那日在裳音樓幫了好些夫人的那幾個丫頭吧。那日我沒看清,不知是哪位拉了輕靈一把,才使她躲開賊子砍來的刀的?我恍惚還看到有個穿粉色小襖的丫頭一腳踢開賊人,這才救了我一命,卻不知又是哪個? ”

水夫人說著神情頗為感激地看向一直默默站在慧安身後的春夏秋冬。那日出門,她們各自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穿著自不相同,今日在府中當值,卻穿的是清一色的藕色小襖,暗青襦裙,打眼一看竟認不出來了。

慧安方才便細細問過她們那日的情況,此刻忙笑著道:“夫人說的是夏兒和秋兒,還不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