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關於慧安粗俗刁蠻的碎言碎語。今日她見慧要穿著得體,舉止有禮便覺流言不可信,如今又見她神情坦蕩,不卑不亢地說著祖上曾做馬商等事,而且言語中頗為自傲,便更對慧安高看了一眼,覺得她小小年紀便自有一番氣度,而且還是個重孝道的好姑娘,於是便生了兩分親近之心,笑的越發溫和,道:“如此就先謝謝沈小姐了,您這邊來。”

慧安跟著衛嬤嬤進了關元鶴的棋風院,只覺這院子和關府的整個建造風格有些不諧調,院子看上去面積很大,庭院建的很開闊,竟是一點花木都沒養,只幾顆大樹樹冠繁茂,縱使冬季仍鬱鬱蔥蔥,這才增添了點色彩。這院子的下人似乎也少,連個人影都不見,雖則細看之下倒也大氣古樸,但還是顯得有些清冷孤寂之感。

慧安跟著衛嬤嬤繞了兩進院子,直向棋風院後面的馬舍走,喧囂聲起來越大,穿過抄手遊廊又過了一個蓮花形的角門,馬場便一覽無餘了。慧安結舌的發現這馬場還真不算小,目測竟有三畝地的樣子,馬場的西側建著馬廄,此刻那邊圍滿了人,亂成一團。

慧安一眼便瞧見凌風被兩個護院打扮的男子拉著,正狂躁的刨著前蹄,不時嘶鳴著幾欲甩脫羈絆往馬廄中衝。那兩個護院顯是練過武的,人高馬大,死死拽著韁繩,還不時地防備著被凌風踢到,早已是大汗淋漓,狼狽異常。馬廄外的空地上還放著一張草蓆,受傷的獸醫正半躺在上面,被人從後面扶著,神情痛苦,肢體僵硬,頭髮也散亂著汗水粘了一臉,估計是斷了肋骨,不住地還哼哼兩聲。其他的人多是圍著馬廄,亂糟糟的吵吵著,倒是不聽馬廄中有馬兒的叫聲。

衛嬤嬤見那獸醫傷的不輕,這裡又亂成一團,登時哪裡還敢讓慧安呆在此處,忙又勸她離開。

慧安都到了這裡了,哪肯聽她的,忙笑著道:“沒事,嬤嬤聽那馬廄中都沒動靜了,那流雲怕根本就撐不到府裡再請獸醫了,還是讓我看看吧,嬤嬤只管放心,若是有危險,我立馬避的遠遠的。”說著便帶了冬兒和秋兒快步住馬廄而去,衛嬤嬤見攔不住便跺了跺腳也跟了上去。

慧安行近,才看到那匹叫流雲的母馬。果真能配得上凌風,通體雪白雖是氣力衰竭,仍能看出它體態優美、曲背膘美。只是此刻它雪白的長毛早已被汗水打溼,它躺在厚厚的稻草上身下還鋪著一塊雲紋的青色錦緞,下體一片血汙,顯然羊水已破,怕是已生了不少時辰。力氣早已用盡,正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喘著粗氣,只那雙烏黑的眼睛仍舊閃過亮光,竟似在看外面的凌風,眼神悽楚而眷戀,看的慧安都一陣揪心,也難怪凌風焦踩地踢傷了人。

慧安見馬廄中一眾人圍著流雲瞎忙活,又因為狂躁的凌風束手束腳不敢動作,急的個個頭冒大汗,一臉惶恐,便有些惱火。只他們這樣不得章法,那流雲拖也拖死了。

不過,關元鶴既是得了凌風選這百年難遇的良駒,定是珍愛如寶,而流雲亦非凡品,說不定,依他的性子還下了軍令,這兩匹馬出了事要受軍法處置之類的,要不這些人怎會如此焦慮不安?

慧安想著也不耽擱,邁步便向暴躁發狂的凌風走,她一面靠近,一面試著伸出於安撫性的衝凌風打著招呼。衛嬤嬤見慧安幾步便到了凌風三米開外,直嚇得面色一變,可她此時也不敢再上前阻止,生怕凌風再受了驚嚇真傷了慧安。

慧安一番動靜早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雖不知她是誰,但也都直直地盯了著她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而凌風自也注意到了慧安,對她的靠近先是安靜地關注了下,接著便很不友好地嘶鳴著高高揚起前蹄來。

它的動作直驚得周圍抽氣聲四起,慧安卻恍若無事,笑著對凌風輕聲道:“別惱,我沒有惡意,我是想幫流雲。你瞧它現在多難受,你這樣發火讓 大家都跟著亂了套,豈不是害了流雲。我知道你也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