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聞言心裡卻微微一揪,賢康帝重提復馬令的事便是為北征做準備,那麼是不是可以說今世雖然有些事情和前世的軌跡不同,但是大輝還是要和北胡開戰的?

那麼是不是代表宏德十二年的那場馬瘟還是會爆發的?

慧安心中一陣急跳,卻又不得不暗罵自己缺德,竟然心心念念地期盼著爆發瘟疫。

慧安兀自失神,端寧公主卻已拉了太公主的手,將慧安擠開,笑著道:“太姑姑,華兒記得若卿小叔叔最是愛馬,小的時候他還跟華兒說將來要開闢個上千畝的大草場,專門養馬。若是朝廷當真重新頒佈復馬令,若卿小叔叔不知該有多高興呢。”

太公主聞言,亦是一笑,錢家祖上乃是馬商出身,聖祖皇帝打江山時除了得到過錢家提供的錢財支援,更得益於錢家提供的大量軍馬。

大輝建朝以後嚴格控制民間養馬販馬,錢家雖是被封了王爵,但卻不能再做馬商生意。可錢家人也因祖上販馬,故而個個都極為愛馬,她那兒子,便是痴迷養馬一道,見日的四處蒐羅名馬,為了馬兒能不吃不喝,什麼苦都受的,讓她極為無奈。

如今聽端寧公主提到自己的兒子,靜敏太公主面露寵溺和無奈,笑道:“你倒記得清楚,本宮記得若卿上次來京還是十年前,那時候你還是個梳總角的娃娃。”

端寧聞言揚眉一笑:“若卿小叔叔待我那麼好,華兒自然記得清楚。”

定國夫人聞言,笑著道:“我記得若卿那孩子比我們錦奴只小了兩歲,是安泰八年年關下出生的,如今也該弱冠之年了,可定過親了?”

靜敏太公主聞言一臉無奈地看了眼端坐的關元鶴,道:“別提了,我那不孝子跟錦奴一般也是個犟脾氣,整日裡就喜歡在外面胡鬧,性子不定。這不,本是和我一道進京的,誰知走到半道聽說濟寧知府家的公子得了一匹難得一見的好馬,打了聲招呼就跑得沒影兒了,這會子還不知在那裡瘋著呢。要是那潑皮猴能有錦奴一成的穩重,我也不必操這麼多心了。”

靜敏太公主口中的錢若卿是她膝下唯一的孩子,也是錢家唯一的嫡子,靜敏太公主一生子嗣艱難,臨到四十三歲才得了這一子,且生來病弱,便取了個女娃名字希望能替他擋去一些病災。

大輝對尚公主的駙馬們雖寬厚,並未限制其納妾收通房,但是那錢家畢竟只是一商賈之家,雖是對大輝建朝有功,但是畢竟地位低下,那錢戈縱使富可敵國,也不敢娶了公主還坐享齊人之福。

靜敏太公主多年不育,也只能守著公主一人,好在錢戈有嫡庶八個兄弟,倒也不怕斷了錢家的香火。錢戈本以為這輩子註定沒了子嗣緣,想著從子侄中過繼一個兒子來繼承他這一支的香火,誰知靜敏太公主竟臨到老了反倒生了錢若卿。

那錢若卿可謂出生就及寵愛與一身,滿月時便被先帝賜封靖北侯,雖是個虛位,但也是天大的榮耀。有爵位在身,又有公主老孃撐腰,家中又富有,故而錢若卿從小便被寵地無法無天,飛揚跋扈,長大後更是變本加厲,動輒縱馬街市打架生事,整日裡和蘄州的一干敗家子走馬觀花,眠花宿柳,包小戲子,真真是一小霸王。

太公主早年便給他說了一門親事,誰知那錢若卿不滿意竟非鬧著要退親,太公主不同意,他竟打聽好那家小姐和閨蜜郊外縱馬時直接帶著自己新包的戲子找了過去,一番的奚落嘲諷,直讓那姑娘羞憤傷心地回去險些尋了死,婚事自然也就泡湯了。

偏太公主只這一個兒子,自是想著要好好給兒子挑一門親的,這下江南凡是知道此事的官宦之家大都不願將閨女嫁給這般人物,再加上太公主雖身份高貴,那錢家到底是商賈之家,錢若卿的親事便不上不下更加難了起來。

眼看著兒子已經弱冠,自己也老了,太公主哪能不急著抱孫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