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圓滑去迎合京城的上流圈子,只怕她依舊會如同前世寸步難行,還談何報仇雪恨其實慧安這臨時抱佛腳也是事出無奈,經過前世她是真感受到了流言的威力。一個女子只要名聲壞了,便是你有千般萬般的好,也會被流言蜚語給層層掩埋,再別想有出頭的機會。這個世道對女子就是這般的不公,故而作為女子真的行將踏錯一步,便有可能毀了一生。

前世她也曾聽方嬤嬤如此教誨過,但慧安卻並不以為然,只覺得她是危言聳聽,如今才知此言一點都不差。故而今生她想盡力讓自己迎合上流社會,起碼不能和京城的貴夫人小姐們形成摩擦,只有這樣今生她才能走的平順一些。而做到這些首先便得提高自己的形象,不能說一下子變成什麼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起碼不能再落個粗野的名聲,附庸風雅的事怎麼也得學上一些,起碼別再處處丟人。

其實雖說大輝世風開化,女子尚能當街縱馬,但一個閨閣小姐能表觀自己,讓人熟識自己的機會卻也不多。而國子監的年終考評便是表現自己,為自己爭取美名的絕佳機會。很多京城出名的才女都是在學堂年終考評中取得了眾人讚譽,故而美名遠揚的。

這也使得每年的國子監和太學年終考評時,公子們倒還算罷,姑娘們可真是費盡心思裝扮自己,擠破腦袋想著出頭。而這些年國子監和太學的年終考評,又常常會請些社會上頗有名氣和地位的人士來做評判,這也使得每年學堂的年終考評成為京城的一場盛會。

如這樣的盛會,對於京城之中的貴女們來說,可謂至關重要,若是能在年終考評中出彩,贏得了貴人和終學子的贊謄,那不消數日,恐怕說親的媒婆都要把府裡的門檻給踏平,結上一門好親,卻也是機會很大的。尤其對高門大戶的庶女來說,她們本來得到認可的機會就少,寺城貴婦貴女聚會很少邀請庶女,而國子監的年終考評對她們來說更是難得的出頭機會。

慧安如今臨時抱佛腳,到不是想著要攀什麼好親,也沒想著能在人才濟濟的考評中出什麼風頭,她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曉的,便是重生了也不可能一躍變成什麼才女,她只是不想如前世一般被人譏笑。想憑著知曉考題的這點優勢,盡力為自己營造一個相對好點的名聲。

不過話說回來,到現在慧安也沒弄明白她是為什麼會得以重生的,更是沒搞清楚這世發生的事情為何有許多都與前世不同。所以便是她遁著記憶想起來了前世考評博士出的考題,如今也無法確定今世這考題會不會不一樣。故而為了保險起見,慧安將前世在國子監修學時每年博士出的考題皆列了出來,打算多手準備,祈禱幸運能再次降臨到身上,讓她平平安安過了今年的考評。

且說慧安這邊搗鼓了一早上的文墨書畫,那邊卻樂壞了方嬤嬤。

比起沈清對慧安的一味寵溺,方嬤嬤卻更加通透,知道琴棋書畫從一方面標榜著一名女子的才德,忽視不得。先前沈清在世時她便隱晦地向沈清進言,不能放任慧安玩樂,但是沈清總也不願強迫女兒做不喜歡的事,更覺著她的女兒在她的庇護下便是不學琴棋書畫也定能找到好人家,沈清的這想法倒是和她那父親沈強如出一轍,對女兒都疼到了骨子裡,要說這放眼京中比起女兒寶貝來鳳陽侯府若認了第二,還真無人敢認那第一。

而方嬤嬤一來是個奴婢,再來也實在不願慧安不快樂,故而沈清既表示慧安不用學習琴棋書畫去迎合誰,那方嬤嬤便也沒有堅持的道理。

可如今見慧安突然開了竅,竟努力練習丹青,方嬤嬤到底還是高興的,忙前忙後的跑了幾次大廚房,只想著好好整飭點補品,給慧安補補腦子。所以慧安終於伸著懶腰從書房出來時面對的就是一桌子的大魚大肉,皆是她平日裡愛吃的。望著一臉慈愛的方嬤嬤,慧安嘴角抽了抽,抓了箸掄起膀子開始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