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整個人都愣住了,想到那日的種種,由不得面頰升起兩團火燒雲來,眼前晃過當日他隔著被子為她揉捏雙腿的模樣,心便也跟著一陣微亂,渾身不自在起來。她動了兩下,眉頭便打了結,心裡實在弄不明白關元鶴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願意娶她?只是因為發生了那日的事不得不給她個交代,還是有其它的成分在其中?

慧安腦中不停翻騰著兩人自相遇後的幾次接觸,她並非草木,雖在感情上總是犯糊塗,但也能感受到關元鶴對她那種若有若無的關心和特別來。只慧安覺著這種特別多半是出於對弱者的垂憐和同情,若說那人有多喜歡自己,慧安卻是不相信的。而她,經歷過前世的情殤,今世又剛剛從對李雲昶的痴迷中清醒過來,卻是不想再匆匆嫁給任何人的,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因為不得已才要娶她。

如今她雖有了舅舅,侯府情景也越來越好,但母親的死,該償還的債,她都還沒能一一討回,鳳陽侯府的爵位一直被皇上壓著懸而未決,這一切都還要靠她去完成。而那關府是世代貴顯的簪纓名門,最是恪守禮儀,這樣的家族只怕不會接受像她這般出身,還一門心思想著承襲爵位的女子。不招家族待見,夫君又是因責任而娶,那她真若嫁過去還要不要過活了,只怕比前世也好不到哪裡去。再者說了,如此嫁人,那和前世設計嫁進王府又有何分別?都是上趕著往上貼的,只會叫人瞧低了一頭。前世的她猶且是因為迷戀李雲昶這才死皮賴臉的纏上他,今世她對關元鶴可不曾生出那般的痴迷來,雖是心中存著一份好感,但這好感卻也不足以叫她連臉面都不要的往上貼。

沈峰見慧安一直沉默不語,便有些心急,豁然站起身來,道:“安娘,這姑娘家的清譽可是極為重要的,當日的事雖說是瞞住了,但萬一以後出了個什麼茬子再傳出些風言風語來,可就不妙了。那關元鶴舅舅瞧著還行,家世也好,人也長得不賴,又是個有前途的,配我的寶貝外甥女倒也算合適。只不知他都這般年紀了還沒娶親是不是有什麼毛病,聽說還是個不近女色的……”

沈峰想著就喃喃了起來,慧安聞言面色尷尬的紅了下,別開了臉。方嬤嬤聽著慧安二人的話,雖不明白當日發生了什麼事,但一驚之下也從慧安二人的面上瞧出了些端倪。她聽沈峰說關元鶴竟要求娶自家姑娘,心裡真是喜不自勝,只覺著這真是一件大喜事,那關元鶴何止是配得上自家姑娘,人家那是多少京中貴婦人們心中的乘龍快婿,那身份地位什麼女子娶不得,便是尚公主都是能的。難得的是人還正派,不貪戀那花花世界,和自家姑娘比,年紀是有些大,但這才叫好呢。老夫少妻,那才能過出滋味來,年長一來是過了那輕狂的年紀,不會一房一房地往屋裡抬人,再來娶了媳婦也知道怎麼疼。只一點,姑娘如今年歲還小,要圓房卻是得及笄之後的,也不知那關大將軍等不等得及。不過待過了年姑娘就又大一歲了,這先訂了親,怎麼也得後年才入門,到時候姑娘也都已經十四了,卻也不算小。方嬤嬤這邊越想越美,越想越覺著關元鶴做侯府的姑爺真是不錯,一聽沈峰竟懷疑關元鶴有毛病,面色登時便不好看了,暗道這舅老爺可真是個粗人,怎能當著自家姑娘的面就唸叨起這個來了,見慧安一臉尷尬的扭了頭,方嬤嬤當即便大聲咳嗽了下。

沈峰這才警覺過來,嘿嘿地笑了兩聲,慧安卻收拾了面色問道:“當日……他和舅舅具體是怎麼說的?”

沈峰見慧安神情稍顯扭捏的問起此事,一愣之下倒是明白過來了,慧安這隻怕是擔心當日是在自己的威逼之下,那關元鶴才答應來說親的。沈峰不由朗聲一笑,道:“當日聽說你落水時舅舅正陪在皇上身邊,那時候你已叫太公主救了,舅舅趕到蓉華殿時太醫已給你請了脈,舅舅只當是孫家那小野種使壞,見你沒事就送你回了府。到了傍晚卻收到了關府的信,舅舅瞧了才知這其中竟還隱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