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見方嬤嬤著急,拉了她在床沿上坐下,這才將當日之事原原本本的給她說了一遍。方嬤嬤聞言面色已是變了幾變,聽到那宋光亭竟撕裂了慧安的衣服,方嬤嬤倒是更堅定了要慧安嫁給關元鶴的決心,不由得拉住慧安的手勸道:“姑娘是不知女子的閨譽有多重要,那關將軍是良配,姑娘同意這門親那是再穩妥不過的。姑娘年紀也大了,早就到了議親的年歲,該注意的本就要多注意才對。姑娘上面沒了夫人迴護,真要壞了名聲連個為姑娘分辯一二的人都沒有……如今出了這種事,關將軍又是那樣的人物,依老奴看這是天意,老奴只擔心這世上沒有不通風的牆,往後若是傳出去點什麼,豈不毀了姑娘,姑娘應了這門親事,一來便是將來有人知曉了此事關係也不大,再來姑娘也能多個依靠,乳孃的意思倒不如……”

慧安也知方嬤嬤是為她好,但前世她便上趕著嫁了人,吃盡了苦頭,今生便是嫁她也定要嫁個對自己個兒有意的,是真心喜歡自己的,豈能再去吃那強擰的瓜?故而聞言她笑著打斷方嬤嬤,道:“乳孃不必再勸了,此事我主意已定。乳孃說的我都明白,安娘已非孩子,乳孃且放心便是,這事既有舅舅做主,那關將軍也插了手,將來定也翻不出什麼浪來。母親如今走了,安娘怨天尤人也是無用,只打定了要好好活著,便是再難也會咬著牙挺過去,安娘定要活出個樣兒來,這樣才能不負了母親教導安娘一場,不負了乳孃還有那幾個丫頭跟我這一場。人家仗義相救,我們侯府卻以此要挾逼迫,這豈不是恩將仇報,不識好歹嗎?這般嫁人,便如自打臉面,安娘實不願如此。”

方嬤嬤見慧安一臉倔強,一身傲骨,不由長嘆一聲,道:“姑娘說的是。自打夫人去後,不知多少人等著看咱們侯府的笑話呢,且讓她們都等著,乳孃相信姑娘定能撐起門戶來,讓那些人都睜大了眼好好瞧著吧。到時候姑娘風風光光承襲了爵位,又有舅夫人給姑娘籌謀,定能再尋個人品貴重,和姑娘能合心合意的姑爺。那關府再好,咱也不用去攀那高枝,倒是嬤嬤沒骨氣了,姑娘別怨嬤嬤。”

慧安豈會不知道方嬤嬤都是為自己好,聞言便又想起了前世的種種。那時的她一心迷戀李雲昶,方嬤嬤曾多番勸自己,只是那時她卻被迷了心竅一心想著嫁去秦王府,心裡對方嬤嬤阻著攔住自己越發厭惡,最後更是覺著她多事,覺著她倚老賣老簡直可厭,一步步疏遠了方嬤嬤最後直接將她驅出了府。年幼的自己是多麼的不懂事,因為愛情竟去忽視親情,一味的任性看不到方向,卻叛逆地怨怪關愛自己的長輩,人心都是肉長的,真不知前世的方嬤嬤該有多傷心。如今重生,她才知道自己前世錯的有多離譜,只因為知道即使自己拋棄了方嬤嬤,她也不會怨怪自己,也會一如既往的關心愛護自己,這才越發任性妄為,直至死時悔恨已是不及,還好上天憐惜讓她得以重生,今世她這不再如是。親情,家業她都不要再放棄,不會再痴迷任何一個男人丟棄了自己,那關元鶴便是再好,她也不能學了心,再行蠢事!慧安心中暗暗告誡著自己,半晌才笑了起來。

而沈峰迴到西跨院,想到慧安方才那堅定的態度,他覺著這事沒必要再拖下去,當即便換了衣裳,風風火火便到了關府。管家直接便將他帶到了棋風院,關元鶴正在福德院中陪祖母說話,聽到小丫頭的稟報,見沈峰竟這個點到了府上便知是慧安醒了,他當即便辭了定國夫人回了棋風院。

到書房時沈峰正飲茶,見他進來將茶碗喀嚓一聲撂在桌上,便起了身,兩人落了座,寒暄數句,沈峰故意扯東扯西說了一大堆的話,見關元鶴竟一臉從容平靜,完全不見急色,不由更覺著這人對慧安沒用多少心,好在自己那寶貝外甥女想的明白,這婚事還是不提了的好。

他想著便也不再猶豫,單刀直入地道:“那日關將軍救了俺那外甥女,俺卻說了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