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又是個悶葫蘆,他自不怕這事兒沙二虎會出去渾說,故而沙二虎問起,他也沒覺著說出來有什麼不好的,這話便衝口而出。只他言罷就覺著後背冷颼颼的,他由不得回頭瞧了一眼,只見屋中並無什麼特別的,他們的大將軍還坐在那裡瞧著公文,一臉沉肅,只關元鶴尋常就是這幅神情,沈童便也未曾在意,納悶的回了頭。

倒是沙二虎一聽愣了一下,隨即倒是替兄弟高興了起來,滿臉笑意的道:“嘿,你小子有福氣啊!沈小姐跟那九天仙女一般,有福氣有福氣。”

沈童本不覺著怎樣,聞言面上便是一紅,露出了幾分害羞和得意之色來,接著他就覺著背後又是一股子陰氣,他由不得挪了挪屁股,回頭瞧了眼覺著許是窗外吹來的風,便就伸手將洞開的窗戶合上了半扇,這才聽沙二虎道:“你爹也捨得叫你入贅,沈將軍對沈小姐可真是愛重,只是這上門女婿可不好當,沈小姐又是侯府唯一的血脈,這將來只怕會有些閒言碎語傳出來,少不得那些眼紅的要說你謀劃侯府的產業。”

父親本就是沈強的養子,而慧安又是個孤女,他若再入贅鳳陽侯府,少不得會有人說他沈峰一家謀奪恩人的家產,這是不可避免的,沈童自也清楚。童氏與他提起這事時他便想到了,只他也明白父親母親的一片苦心,再加上他對鳳陽侯府的事也算了解,包括慧安對母親之死的懷疑童氏也都告訴了他們兄弟,他將慧安當妹妹看,自也憐惜她。他沒心上人,更不是個愛女色的,故而父母提出叫他入贅,將來也好照看好妹妹,他也沒覺著有什麼不可的,如今聽沙二虎如此說,便笑著抿了一口茶,道:“我爹說那都是屁話,叫我不必放在心上,只管對妹子好便是,我也是這麼想的。入贅不入贅,左不過就是在侯府裡生活罷了,反正將來有了孩子還不都是姓沈的!”

沙二虎聞言正欲點頭,便聽那邊關元鶴突然沉聲道:“人言可畏。”

兩人回頭,正見關元鶴啪的一聲合上文書,將筆擱在筆架上抬起頭來,瞧著面帶詫異的沈童,又道:“既是要照顧妹妹這戰場就別上了,刀槍無眼,沈大人應是會為你尋個京差,此事我也會留意一二,京畿衛和禁衛軍近來倒是騰出來些空職,倒也適合你。”

沈童聞言眉頭當即就糾起來了,這話怎麼說,他可沒想著娶親後要困在京城啊!不過這事想想還真是極有可能,妹妹現在是父親的眼珠子。愛著呢,自己這兒子啥都要靠邊站了。父親就是不放心妹妹,這才想著要他入贅侯府的,這要是他整日在外打仗,還談什麼照顧,自是要常年留在京城才更好,父親現在還沒表現出這層意思來,但這事只怕一定下來,父親立馬就會有這個想法。他沒想這麼長遠,一時間倒是忽略了此點。這京城他可是不愛呆的,雖是繁華但這是消磨人鬥志的地方,這好男兒還得上戰場,血雨腥風地磨礪。守在京城這花花世界能幹啥,那京畿衛和禁衛軍雖光彩,但那都是貴族公子哥兒們聚集的地兒,真刀真槍的幹五個也頂不了一個東征兵,他還真不稀罕。不行,這親事不能答應!幸虧今兒將軍提醒了他,要不然來日這親事真定下來可就麻煩了,爹還不撥了他的皮!再者,將軍說的也是,他本不覺著被人非議會如何,但這事還沒成呢,連沙二虎這樣的悶葫蘆,不愛說長論短的都說不得說了兩句,到時候真走在街上被人指指點點,那感覺也怪難受。將軍的話總是對的,沈童對關元鶴那從來都是盲從的,如今更是越想越覺著關元鶴說的有理。

他便越想越有些坐立不安,就生怕這一會子功夫童氏再去尋了慧安。他是一刻也不敢再留,火燒屁股的起了身,道:“我娘這兩日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我爹吩咐我去給娘取藥,瞧我,竟將這事給忘了,我才回去。”沈童說著便火燒屁股般的往外走,一溜煙便沒了人影,其勢比之那日沈峰離去時更匆忙。

089火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