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不漂亮了,舅舅看還瞧著您呢。”誰知她這話一出,童氏哭得更厲害,當即便道:“漂亮?安娘真是說笑,舅母都這把年紀了還談什麼漂亮。你舅舅單瞧那花街柳巷裡的姐兒們那眼睛都不夠用了,他還能有那功夫來瞧我。”

沈峰是個血性漢子,承蒙沈強才能有今日,他心中本就將沈強當生身之父來待,對沈清這個妹子更是頗有感情。當年發生那種事情,他雖和鳳陽侯府斷了聯絡,心中也著實寒心,但沈強和沈清當年也是迫不得已,更加之兩人相繼離世,死者最大,沈峰心裡頭那些委屈和不滿早就在兩人離世時消散了。如今瞧見慧安,得知她受的苦,就只想著將當年沒報的恩情盡數彌補在慧安身上。他這才生出了叫兒子入贅的念頭,也是想著有他在,兒子就別想欺負了慧安去。故而他見沈童答應此事,心裡那個美啊,誰知沈童這小子一轉眼就變了主意,硬是不願再提這門親。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且不說這事成不成,單單沈童對慧安的這種態度便叫沈峰火冒三丈,二話不說便動了手。如今沈峰雖被勸下,但心裡還窩著火呢,聽了童氏的話更是覺著她今日陰陽怪氣的,當即便砰的一聲拍在軟榻上,豁然起身,怒道:“你說話歸說話,幹嘛衝著孩子陰陽怪調的,哭哭哭!也不怕叫孩子笑話!簡直不可理喻!”說罷竟邁開大步呼呼地便一把掀開門簾出了屋。

童氏沒想著沈峰竟會因他一句話發那麼大的火,直愣愣瞧了那晃動的門簾好一會兒,這才悲從中來又哭了起來。

慧安也沒想著沈峰竟會如此,如今他這一走,留了慧安在這裡又是尷尬又是無錯,連忙勸著童氏。可任她好話說盡,童氏就是嚶嚶的哭個不停,急的慧安頭上都冒了汗。她知道童氏生完沈么童後身體就不比從前,常犯心絞痛的毛病,生怕她再哭出個好歹,便忙一跺腳起身道:“我去尋舅舅!”童氏聞言這才忙胡亂擦了下臉,拉住慧安道:“你別去尋他,不定這會子又去哪裡廝混了。舅母沒事,方才叫你看了笑話了。”

慧安忙又坐下勸了兩句,童氏這才嘆了一聲,道:“你先回去吧,放心,舅母好著呢,躺一會兒就無礙。”

慧安見她神情懨懨的,便忙喚了丫頭進來,又親自蹲下身幫童氏脫了鞋子。童氏瞧著慧安一臉恭敬和擔憂的神情,不由就嘆了一聲。接著拉住慧安的手,道:“真是個好孩子,你的孝心舅母都知道,快回去也躺會吧,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呢,瞧瞧臉色多不好。方嬤嬤,快扶姑娘回去吧,小心伺候著。”

待丫頭們服侍童氏躺下,慧安這才退出了屋,青屏將她送出院子,慧安由不得拉住她的手,道:“青屏姐姐,不知今兒的事……”

青屏卻是一笑,道:“姑娘是不知道,以前老爺也常發火要打四位少爺的,咱們府裡的丫頭見這場面都見多了,不當回事兒了。老爺和夫人爭吵也是常有的,夫人沒回都哭,最後還是老爺先服軟。姑娘許是第一回見這才受了驚,姑娘不用擔心,過兩日老爺和夫人就會好起來的。奴婢瞧著姑娘的面色不太好,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若然姑娘再因這事傷了身子才叫夫人和老爺心疼呢。”

慧安見她不願意多說,心裡越發狐疑,面上只做一笑應了聲便坐上了暖轎。一通鬧,待回到榕梨院已到了擺飯時間,慧安用了膳這才吩咐方嬤嬤去將沈么童尋來。慧安剛吩咐冬兒整飭了幾盤沈么童愛吃的甜點,他就跟著方嬤嬤進了屋,慧安笑著請了他坐下,見他神情有些侷促,坐在哪裡也不吭聲,如臨大敵的,便道:“四哥哥,我這兩日躺在床上養病,閒來無事便翻了兩本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