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兒將小紅木箱子開啟,取了薄片刀出來,那老伯卻是死活不叫慧安接近他的馬。慧安也不多言,只衝夏兒道:“取一錠金子來。”待夏兒從荷包中摸出一塊小金餅子來,慧安接過笑著衝那老漢道:“大爺,這馬我給您醫了,若然醫好了我分文不取,若是醫壞了,這金餅子便算賠償,您瞧如何?”

老漢這輩子還真沒見過金餅子,聞言盯著慧安手中的金子瞧了又瞧,心裡盤算了起來。大輝的馬比較稀缺,故而賣的也貴,一匹老馬尚且能賣到三四十兩銀子,他的這匹馬雖不是老馬,但體格和毛色都不好,買著卻也是花了五十八兩銀子。而這金餅子瞧怎麼也有十兩的樣子,能換八十兩白銀,這八十兩白銀卻是能買一匹毛色好許多的馬了。老漢想著這生意是隻賺不虧,這才道:“你說的可是當真?”

慧安點頭,老漢這才讓開,慧安便取了根長約兩指的銀針對著馬兒的天門、伏兔二穴分別紮了兩針,那馬兒便腿一軟躺倒在了地上,慧安笑著瞧了眼一臉緊張的老漢,道:“這馬這兩日是不是食慾明顯減少,還呼吸變快,精神不濟?”

老漢見慧安說對,不由心中微定,點了點頭,道:“這畜生是我全家的命根子,買它回來俺還欠了一身的債,自打買回來就沒敢叫它乾重活,整日裡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卻還是生了病,這兩日啥都不願吃,急的俺這嘴都生了瘡。”

慧安聞言一笑,卻道:“大爺家中幾個兒子啊?”

老漢聽慧安這般問,便會心一笑,道:“就一個獨子,是俺老鄭家的命根子啊。今年剛二十四,還沒能說上媳婦呢!這不,朝廷對北邊用兵呢,要服兵役,只俺老鄭家主就這麼一根獨苗,便是砸鍋賣鐵也不能叫他去啊。這就咬了咬牙,東拼西湊地買了這匹馬回來,這可是俺們村頭一匹!自打俺家買了這馬,村裡頭的姑娘都活絡了,見天的往俺們家門口晃呢,那媒婆只差沒將俺家的門檻兒給踏折了呢。“夏兒聞言便笑了,捂著嘴道:“那大爺你娶著兒媳婦沒啊?”

慧安見兩人聊了起來,老漢眉飛色舞地說著自己兒子多受歡迎,不由也跟著笑了。大輝本就缺馬,因和北胡開戰,這兩年軍馬就更是緊張。朝廷頒了復馬令,百姓之家凡是養有一匹馬的便能免一個壯丁的兵役,這老漢家的兒子如今不用再徵兵上戰場,村裡的姑娘們自是趕著要嫁進門的。

老漢那邊說著,慧安已是用那薄刀片敲打了兩下馬蹄,馬兒吃疼低鳴了一聲,老漢立馬便瞧了過來。慧安便道:“沒事,大爺摸摸它的蹄子熱的很,這是疼痛腫脹的。”

慧安說著便用刀刃將馬蹄劃開了道口子,登時血便流了出來,那老漢一驚,慧安卻道:“放血瀉了熱才好的快,大爺放心吧,您這馬放了血只會越長越精神。”她言罷衝夏兒道:“去取些棉布來,再端一盤子冷水來。”

夏兒應聲而去,慧安便又衝老漢道:“大爺,您這馬是照料的太好了,養出來的病。這餵馬只喂精料卻是不行,不僅浪費,而且容易生這蹄葉炎,而且您總不叫它幹活,它活動不開,使役太少,這也容易生蹄葉炎。還有這馬要經常修蹄才好,修蹄很簡單的,瞧,就這樣……”

慧安說著已快速地給那馬修了四蹄,老漢本見那血沿著馬蹄不停往外淌,心中揪的老緊,如今瞧著那馬果真精神的不少便信了慧安,忙認真瞧著不時問上兩句。慧安修罷四蹄夏兒也端著冷水回來,慧安接過棉布侵了冷水將馬的四蹄包好。這才起身,又衝老漢道:“大爺若是嫌修蹄麻煩,不若去安個鐵掌,花不了幾個錢兒的。”

夏兒將慧安扶起了身,忙又打了溫水過來,慧安淨了手,這才道:“你這馬還有些傷料,不嚴重,等下我再給它扎兩針,回去少餵食,兩日就好了。另外,這蹄葉炎還得用些藥,不麻煩,我說大爺記下便好。來日它再這般,大爺就不必再跑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