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此事急也急不來,便暫且放下了此事,一心忙起在關府設宴的事情來,只她這邊宴請之事還沒忙出個究竟來,倒是先收到了太子妃姜紅玉發來的賞花帖。

慧安本就和姜紅玉有過節,而且東宮設宴,端寧公主是必定會到場的,前不久又鬧了關元鶴當街揍了駙馬一事,如今關元鶴因她之故遭了彈劾,東宮設宴必定不會安寧,慧安本不欲前往,可偏巧太子當日也要一同宴客,算是為其生母李婕妤慶生,太子的面子不好拂,而關元鶴免不了要前往。

慧安想了想,又覺著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京城就這麼大點地方,她也不能總躲著端寧公主,故而猶豫了下便也應下了。又想著關元鶴之前叫她多帶雲怡出去走動的話來,便叫夏兒請了秦小雙來,給雲怡新添了兩套衣裳,非要拉著雲怡當日一同前往。雲怡聽聞是太子妃要辦宴席,便推辭著不肯一起去,慧安很是勸了一番,她才算應了下來。

日子一晃就過,轉眼便到了月末。一場大雨下了兩日倒是將夏天的燥熱壓下去了一些,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著尤帶了雨水的地面,清爽明媚。

因這日要前往東宮赴宴,故而慧安用過膳便端坐在梳妝鏡前由著方嬤嬤給她梳妝打扮。見方嬤嬤選出一對梅花白玉簪,異常的素淨簡樸,慧安卻是一笑,道:“乳孃,今兒我不用這些,去取了我大婚時太后親自叫楊公公從東都送來的那套五鳳朝陽金絲紅寶的頭面,再配上新做的那件石榴紅遍地纏枝芙蓉花的夏裳便好。”

方嬤嬤聞言卻是一愣,關元鶴被彈劾一事方嬤嬤卻是知道的,如今慧安要去東宮赴宴,方嬤嬤總覺著那太子妃沒安好心,早先她便勸慧安託病不去,可慧安卻道無礙。如今慧安正因前些日關元鶴怒打駙馬一事被人非議,方嬤嬤從秋兒口中聽了那日在珠翠樓的事,雖是覺著那個狗屁駙馬該打,但心裡也有些怨怪關元鶴行事衝動,不替慧安著想。

今日慧安已決定去東宮赴宴,方嬤嬤覺著當此時此刻便是去,也該從簡打扮才好,聽聞慧安竟要用太后賞賜的那套華貴頭面,方嬤嬤便有些猶豫起來,不覺蹙眉道:“會不會太華麗了些?”

慧安聞言挑眉,笑著道:“赴宴自是要穿戴華貴些的好。”方嬤嬤聞言還以為慧安不懂自己的意思,便又勸道:“姑娘,如今爺正被彈劾,姑娘是不是應該避避鋒芒。”

慧安這才抬頭瞧向方嬤嬤,道:“乳孃說的雖是沒錯,但今日我是要去東宮赴宴,乳孃覺著我穿戴怎樣會影響到太子妃和端寧公主對我的態度嗎?我避其鋒芒,那些一門心思想要尋我麻煩的人會就此消停嗎?”

方嬤嬤聽罷便是一愣,蹙緊了眉頭,慧安便又道:“她們不會!所以沒必要特意穿戴得低調,倒不若華麗出場,也叫那些有意尋事的人心中多掂量幾分。何況我這才新婚,也沒穿戴那麼素樸的道理。”

方嬤嬤一嘆,瞧著慧安清亮的眸子,卻道:“姑娘要不今兒還是別去了,乳孃總覺得太子妃這時候請姑娘過去沒安好心。”

慧安見方嬤嬤擔憂便抬手撫了撫她的手,笑道:“怕什麼,爺也一起去呢,不會有事。若是不去,到好似咱們怕了一般,反倒會惹人笑話。乳孃不必過於擔心,就照我說的收拾便好。”方嬤嬤聞言這才點了點頭,喚了秋兒取了那套流光溢彩的紅寶石華貴頭面來給慧安插戴了起來。

慧安心中也知方嬤嬤的憂慮,這些時日端寧公主因鄧玉被打一事日日進宮,彈劾關元鶴的奏章也是一日沒消停,慧安那日剛聽文景心說起此事,心中著實擔憂了一下,但後來也便沒再將此事放在心上,甚至問都沒問過關元鶴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