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卻只隨手給母親寫下了一紙休書便揚長而去。那日夜裡,母親哄我入睡後,回到房中便悄無聲息地自縊了……母親死後,父親才徹查了此事。懲辦了肖姨娘,可是這又能如何,母親她終歸是含恨而去再也回不來了……”

關元鶴的母親顧舒雲是顧氏嫡女,出了這等事便是被休也不可能道明因由,回到孃家,她還可以過衣食無憂的日子,並非就走上了絕路。可她卻在那時選擇了自縊,這一部分原因是不能承受遭受的羞辱,是因夫君的懷疑指罵而傷透了心,可更重要的只怕是出於對關元鶴的考慮。從顧舒雲帶著孩子獨自上山求醫便能看出她是個極堅韌的女子,萬不會輕易尋死,便是發生了那種事,她起碼也應在找出陷害自己的真兇後,洗刷了汙名後再選擇自縊,可她卻那麼果決地選擇了去死。

只因她知道,便是查明瞭真兇,關府也再容不下她。關元鶴的生母可以病逝,但卻不能被休,擁有一個被休棄的女親,那關元鶴這輩子也會跟著受人白眼,跟著身價大跌,跟著被毀掉。她死是要保全關元鶴在關府嫡長子的位置,她死是用那種決絕的姿態令關白澤歉疚懺悔,從而對關元鶴也生出愧疚呵護之心,也因她知道關府很快便會有新主母,關白澤還會有嫡子,而關元鶴還是那麼小的孩童,便是有定國夫人能照看一二,但到底在關府之中最終能決定一切的人還是關白澤。她用她的生命為關元鶴贏得了一份特殊的父愛,這也是她能為關元鶴留下的最後一絲保障。

這是一個母親的心啊……無怪乎顧舒雲早逝,關元鶴談起母親卻仍舊飽含了沉痛的情感和追憶,無怪乎他痛恨著關白澤,從來不敬其為父親,無怪乎他對崔氏甚至對整個關府都淡漠得緊,也無怪乎他不近女色,冷情冷性。卻原來這一切的背後竟然隱藏著如此沉痛的故事。這些事情她只聽著便覺毛骨悚然,然而他卻是親身經歷過的,慧安難以想象關元鶴所承受的痛苦。

那時單單聽竹名說起母親和舅舅被算計一事她便痛的幾欲發枉,可侯府的那些事比起關元鶴所經受的根本就不算什麼。

毀人清白這手段太過陰毒,但內宅婦人們卻屢試不爽,原因無它,只因這清白二字關乎著女子的一切,毀掉了清白便等於毀掉了一切。母親沈清比顧舒雲要幸運的多,母親是鳳陽侯府的當家人,被人算計後孫熙祥便是再怒再惱也不能將她怎樣,可便是這樣也使得母親最後因那件事被孫熙祥恨著,終致最後被毒害。可顧舒雲卻不同,她在當時便被逼到了絕路。那個肖姨娘她到底和顧舒雲有怎樣的仇恨,竟然設計出這麼惡毒的局來。

似是回應慧安心底的想法,關元鶴再次開口,道:“母親雖五年生育了三個兒子,但也只是表面風光,因其生育便不能服侍,故而三次生子,先後為父親抬了三房小妾,蘭姨娘和容姨娘皆是母親有孕時抬的,而肖姨娘是母親懷我時父親從府外抬進來的,因貌美曾極為受寵,入府不久便也有了身子,只是在她有孕五個月時小產了,是個成型的男嬰,她似一度以為那次小產是母親所害,故而心存恨意,後來因生大小姐顧禮芳時壞了身子再不能有孕,故而便對母親更加忌恨,這才促使她最後毒計陷害母親,這些都是她最後親口對父親承認的。”

慧安聞言不覺一詫,抬眸道:“大小姐關禮芳不是容姨娘所出嗎?”

關元鶴這才點頭,道:“那肖姨娘和母親一樣再沒能出得了這棲霞寺。當時陪同山上的下人也未曾有一人活著離開,府中自此後便嚴禁再提起肖姨娘此人,下人們也只知母親是病故了,因而均猜測肖姨娘毒害了母親,肖姨娘也便成了府中的禁忌,關禮芳到底是父親的骨血,父親做主將她過在了無所出的容姨娘名下,如今時隔多年,府中老人已換去的差不多,再加上關禮芳出嫁後再未回來,故而知道其非容姨娘所出的人已是少之又少了。”

慧安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