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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翻案豈是容易之事?我於她非關非故,予她復仇和重振雲家的機會已是恩德,何以要替她勞心費神?慧安,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我還沒那麼多餘的好心。”
慧安見關元鶴語氣冰冷,握著她手腕的力道也毫無一絲的溫柔憐惜,想著方才在園子中顧妤馨的話,又想著關元鶴早先待雲怡的不薄,轉手卻又將她算計的狠心,她的心頭不覺怒火和寒意便夾雜著衝了起來。
關元鶴既已支援李雲昶奪嫡,那和太子便已是對立的兩面,若他此舉賭贏了,太子是免不了一死的,雲怡入了東宮又豈能有好結果?雲怡那麼個美人兒,關元鶴早先明明待她有幾分恩情,可如今卻是如此無情。他現如今對她千般萬般的好,會不會來日也能狠心對她?
不知為何,慧安便再次想起了那次宮中她落水的事,心裡的涼意便又深了幾分。她一面奮力掙扎起來,一面冷聲道:“你怎麼能這麼冷心冷情!到底雲妹妹是在關府長大的,也是被你庇護多年的人,你如今瞧她有用,便想也不想就將她推了出去,還如此的理直氣壯!你怎麼能這樣,來日若是需要,你是不是也可以將我推出去?還是早先你將她接進府時便存了這等心思,便是想留著她用這美人計的!”
關元鶴本已是耐著性子說了這許多,可奈何慧安竟非但怒氣不消,反倒越發高漲尖銳了起來,聽她指控他冷心冷情,再聽她質問他來日會不會將她也推出去的話,關元鶴當即心便是一揪,萬沒想到慧安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來,登時瞧著她的目光也冷了下來。
慧安感覺關元鶴壓在她身上的身子一僵,又瞧他目光沉冷下去,整理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冷意來,不覺也是一僵,她心中有些恨自己口不擇言,偏瞧著他如此模樣又覺委屈的緊,瞪著眼睛便也一臉倔強的不願服輸。
兩人相顧望著,靜默片刻,頓時屋中氣氛便凝滯了起來,唯有燭花爆開的噼啪聲。
見慧安一點和軟的意思都沒有,關元鶴卻也是長這麼大沒哄過人,服過軟的,只瞧向慧安眼眶紅紅的模樣,他到底心生一嘆,只道慧安還小,雲怡的事到底也是他不該不早先言明,今日之事讓一讓便罷了,故而他壓下心火,到底還是先開了口。他瞧著慧安,蹙眉道:“我原只當你心性剛毅了些,卻是通情達理的,可今兒怎生如此胡攪蠻纏起來?只雲怡的事萬不止於此,你這到底在鬧些什麼?”
慧安聽他語氣平緩下來,可說的話卻也算不上哄人,便倔強的閉著嘴不說話。關元鶴便又嘆了一聲,卻道:“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你有什麼話就好好說,莫再鬧了。這麼晚了,若是鬧將起來,惹得祖母跟著擔心,豈不是我們的不孝?這女子還是要賢良涉德,恭順知禮才好,若叫人瞧見你這般……”
關元鶴本是想勸解慧安的,可他也實沒哄過人,說出的話聽在慧安的耳中卻似句句指責一般。想到那顧妤芮本有美名,賢淑之名也是早早流傳,再想著今日在園子中顧妤馨的話,想著他從沒告訴過她會吹笛子,從沒說過他有老寒腿的毛病,慧安便心中難受的喘息不過,又覺關元鶴的話簡直是字字錐心。
是不是在他心裡她一直都不如那顧大小姐?是不是顧小姐死了,他才退而求其次娶了她?青梅竹馬的情分,自幼定親的情意又豈是她能夠作比的?還說什麼賢良淑德,恭順知禮,這些卻是和她半點關係都沾的,是不是他心裡還是想著要娶一個像顧大小姐那樣溫柔嫻靜的女子?是不是他開始覺得她胡攪蠻纏,不耐煩再寵著哄著了?前世時人人都說他是因顧大小姐之因所以一直未曾娶親,人人如是說,便就不是空穴來風吧?
慧安想著這些,又聽著關元鶴半哄半勸卻已帶了些不耐煩的話,不覺便將眼睛瞪地老大,死死盯著關元鶴。
瞧慧安神情不對,關元鶴的話便斷了,眉頭越發緊蹙了起來,他還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