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雖也推崇五石散,但因已有太醫質疑五石散藥性,故而服食五石散的藥量早已減量,名士宴上的五石散藥性不過一般,他服用了一疊涼糕便覺藥效散去不少,這才迎上李雲昶的目光分毫不讓地挑了挑眉。

那婢女覺察到氣氛不對,匆匆為李雲昶上完了藥便推了下來,登時側殿之中便一點聲息都沒有了,靜寂地似是連空氣都凝滯了起來。

李雲昶對女人從不多花心思猜度瞭解,偶偶放縱也不過是將女人當作放鬆情緒的玩物而已,可對慧安卻不同,因她一開始便震撼了他的心,使得他對她上了心,只越關注便越發現她的不同來,後來她又屢屢相幫,這使得在不知不覺中慧安已入了他的心,那日一時失控,做出了失禮之事來,一是心中不曾忘情,再來也是不甘心,他將慧安堵在那假山中實也並未想要將她怎樣。事後他自以為慧安萬不會將那日之事告訴關元鶴,如今關元鶴尋上頭來,李雲昶作為皇子,雖從未如此失過顏面,可他到底也有幾分傲氣和胸襟。如今慧安至於他早已如同雞肋,自心頭連根拔除尚有不捨,然徒留於心中卻又覺得如鯁在喉。

李雲昶並非無恥之徒,他素來自律、知禮,在女色上也素無貪戀,他並不願糾纏他人之妻,也不屑強迫她人,那日慧安的態度已叫他覺得及沒意思,如今又被關元鶴如此警告,李雲昶激惱過後倒是心中一鬆,他握拳半晌,目光漸漸收斂了凜冽之色,道:“還記得我們第一回相見是在西山上,為爭一隻山雞大打了一架。當時我爭不過就企圖用皇子的身份壓你,你卻譏我沒出息,竟是分毫不讓,最後倒是惹得此後每每涉獵,賽馬,比箭我都愛與你一較。可也因年幼於你,每每落敗,到不曾想連這情愛之事竟也……”

李雲昶說著不覺自嘲一笑,見關元鶴靜默不語,便也為再多言,半晌他才起了身,只道:“你既得了她的心,便好好待她吧。”

他言罷卻是自往前殿而去了,關元鶴這才抿了抿唇又盯著他的背影瞧了兩眼,起身緊跟著也到了前殿,誰知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前殿,便見一個小廝匆匆奔進大殿,衝寧王稟道:“王爺,東亭侯夫人說是有事要尋東亭侯,如今大少奶奶正領著她往這邊來呢。”

寧王聞言一愣,殿中眾人卻是一驚。經過這會兒,大殿之上歌舞輪臺,早已酒酣耳熱,殿中瀰漫著酒氣,眾人形態也越發放浪形骸,又有人服用五石散,已有衣衫不整,袒胸露乳和侍女嬉鬧調笑之輩,聽聞此言一詫之下均面色大變匆忙收拾起衣衫來。

關元鶴聞言自知慧安此來為何,卻是微微挑起了下唇角,接著他忙大步上前衝寧王和殿中諸人躬了躬身,道:“怕是家中真的出了什麼事,擾了各位的興致,來日關某在府中設宴再與各位賠罪,王爺,請恕在下先行告退了。”

寧王見他請辭,又見殿中情形,只怪那丁氏不會辦事,怎好端端的將人引到了這裡來,對慧安來尋人卻攪了他的夜宴之舉自也心生不悅。不管慧安是因嫉來尋人,還是關府真出了什麼事,寧王都無心探究,故而便蹙著眉擺手道:“去吧去吧。”

關元鶴便又施了一禮,轉身就往外走去,可安濟伯聞言卻是起了身,兩步上前攔在了關元鶴身前,笑著道:“東亭侯切莫急著走啊,方才那凡柔姑娘可是嬌花一朵,東亭侯還因她和秦王殿下大打出手,怎生如今這般涼薄,竟是說走便走。”

安濟伯府和關元鶴的官司在座的哪個不知,見安濟伯攔人,眾人便皆是一笑,卻有那唯恐天下不亂的也跟著起鬨起來。

“安濟伯此言不錯,如此家宴良宵,可不能做那薄情寡心,徒惹美人兒傷心落淚之事,東亭侯當給凡柔姑娘一個交代才是。”

“依我看,既是關夫人來了,不若請進來問問她的意思?”安濟伯見眾人跟著起鬨,便眯起眼衝關元鶴笑著說。

關元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