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莫被火藥髒了身。”

錢若卿聞言又被慧安清冽冽卻隱藏笑意的眸子撫過,登時心中微定,雖猶疑但卻是緩緩讓開了兩步,安濟伯見此面色卻是一變,半晌他才冷哼一聲,接過了婢女手中的火石,可他尚未點燃火繩,關元鶴卻突然錯身一步直接擋在了慧安面前,慧安的面頰本就離那手銃的筒口極近,他這一步檔上來,那筒口已是差一指便要抵在了他的鼻尖上。

慧安萬沒想到他會如此,一愣之下已是被他擋了個嚴實,她瞧去卻只見關元鶴寬闊挺拔的背脊,那高大的身影宛若一座大山將她守護在後,似能遮擋住世間一切風雨傾軋一般。慧安不由雙手一顫,眼眶便是驀然一紅,她匆忙低了頭,眼淚卻忍不住模糊了視線。

錢若卿本就站在附近,將慧安的神情瞧的清楚,他目光閃了閃,又瞧了眼擋在慧安身前的關元鶴,不覺自嘲一笑,拂了拂袖子轉身自往那邊的席案而去了。

而自慧安進來便一直站在殿前未曾落座的李雲昶,卻是瞧著殿中的慧安二人心中微顫,他只覺得那殿中一挺拔、一亭亭兩道身影似早已融成了一人,他們之間只怕早已容不下他人,他們的心中眼睛均只有彼此,所謂的夫妻一體,不過如是。執著于慧安曾經對他的不同,想要以此為由在她心中在她眼中再留下些自己的影子,如今瞧著自己卻是如此的可笑和悲哀。

李雲昶想著方才因緊張握緊的手卻已微微鬆開,慧安的安危,慧安的一切從此自有她的夫君為她保全,他再緊張又有何用,徒惹傷心而已。李雲昶竟是在此刻緩步向殿外而去了,只是殿中諸人皆被慧安三人的舉動吸引了目光,卻是無人注意到李雲昶的漠然離去。只那凡柔因是不敢瞧殿中情景,捂著眼睛餘光卻瞧見李雲昶的離去,她微愣了下,忙快步跟了上去。

想著今日秦王殿下和東亭侯因她之故而起衝突,她便覺得心頭如蜜,如今她已被王爺賞給了秦王殿下,這往後的日子不是吃香喝辣,瞧今日情景,以後秦王待她定然恩寵有加呢,她想著腳步便更加輕快了起來。說不定便是秦王殿下嫌棄殿中諸人太過礙眼,想早些回府和她獨自相處,這才儘早離開呢。凡柔想著便面頰紅熱起來,卻是嬌滴滴地喚了一聲,“王爺。”

李雲昶聞言扭頭,見凡柔追上來,不覺一愣,半晌才收拾了面上恍惚的神情,沉冷地看著一臉喜意的凡柔,道:“你很高興?”凡柔聞言面上嬌紅,扭捏著道:“能隨王爺回去,陪伴王爺身邊,奴婢死也足矣。”

李雲昶聽罷,又瞧了凡柔難掩興奮和雀躍的面孔一眼,譏諷地笑了一聲,接著卻是似是聽到了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凡柔一愣,面色本能的忐忑起來,李雲昶卻是再不瞧她一眼,轉身大步而去。

而此刻的大殿之中,眾人見關元鶴關元鶴擋在了慧安身前,不覺紛紛議論了起來。

“早便聽說東亭侯夫妻感情好,今兒一瞧還真是叫人望塵莫及。”

“東亭侯夫人如此善妒,東亭侯卻如此寵愛,嘿嘿,誰知是福是禍……”

“你那是吃不到葡萄楞說是酸的。”

眾人議論紛紛,安濟伯卻雙手發軟,雖說慧安剛才說了若然出事,無關恩怨,不能復仇,又有這麼多雙眼睛瞧著,但若是關元鶴死在他手中,安濟伯府只怕也算走到頭了。故而他卻是越發不敢了起來,額頭汗水又一層層滲了出來。

這賭本就是比個膽量,瞧個刺激,殿中眾人自是有熱鬧看便使勁的起鬨,但寧王是今日的主辦人,若是真橫在這裡一條人命,寧王府卻也是要惹來大麻煩的,更何況今日還是他的壽辰,真死了人也不吉利啊,寧王本就好玩,又吃了酒,剛開始兩下倒也瞧的興風,可如今見關元鶴擋在了慧安前頭,見手銃直抵住他的鼻子,寧王卻是猛然醒過神來,忙起了身,前步上前,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