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關榮給你再尋幾匹馬來。”慧安聞言卻道:“尋幾隻傷狗便好,我先琢磨好法子。”

關元鶴聞言點頭,慧安便興沖沖地捧著書進了裡間。中午歇晌後,慧安正準備再往書房去,春兒卻進來稟道趙媽媽來了。慧安聞言蹙眉,理了理衣裳這才移步廂房。

趙媽媽被帶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捧著厚厚的賬薄子,三人上前請了安, 慧安叫了起身,趙媽媽便起身道:“奴婢奉夫人之命過來給少奶奶送庫房的鑰匙和賬簿,原是該夫人喚了少奶奶過去,親自將這些東西交託給少奶奶的,但是夫人近來身子也不大好,總怕過了病氣給少奶奶,便叫奴婢送了過來。”

趙媽媽是崔氏的陪嫁,這些年崔氏執掌中饋,趙媽媽也得臉得很。慧安見她腰桿直挺挺的,言語間也多有不敬,明裡暗裡地指著自己對崔氏不敬,不覺便眯著眼笑了起來,衝冬兒擺了擺手,道:“瞧著那漆盤便覺沉,快接過來吧,莫累了趙媽媽。去給趙媽媽搬個杌子來,媽媽且坐著回話。”冬兒聞言上前接了趙媽媽手中捧著的紅漆托盤,秋兒搬來杌子,趙媽媽卻也不推脫便坐了下來。慧安見她大咧咧地坐下也不生氣,笑道:“勞煩媽媽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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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崔氏被禁足,但禁足前慧安也不曾到祥瑞院給崔氏請安立規矩,趙媽媽不提崔氏被禁足,論理慧安便不用再去祥瑞院的事,偏說崔氏病了,不管慧安接話不接話,讓人一聽,都免不了覺著慧安不孝。

慧安豈能聽不出這其中彎彎,只是也懶得和一個奴婢爭口角,態度反倒越發和善親切起來。

趙媽媽坐下便笑著道:“少奶奶客氣,都是奴婢應當應分的,不敢當少奶奶的謝。”言罷她便指著那紅漆托盤上放著的密密麻麻的幾串鑰匙道:“咱們相府統共才兩個庫房,一個大庫房,一個小庫房。這些鑰匙,那三串大的都是大庫房的,裡頭多存著舊年的大件擺設,珍貴藥材木料,衣料布匹等行當,那中間的兩串鑰匙是小庫房的,裡頭多放的是珍奇收藏,精細珠寶,字畫古玩之類的器件。少奶奶來日開了庫房,一眼便清楚明白了。至於那兩串小的鑰匙卻是賬房的,這庫房鑰匙只此一套,賬房的鑰匙劉管事手中還另有一串,賬房的各項現銀和票子,明兒自有劉管事回過少奶奶的話,奴婢只將這些賬簿送過來,少奶奶過了目也好對個清楚明白。”

趙媽媽言罷便吩咐後頭的兩個丫鬟將賬簿呈上,秋兒接了,慧安卻也不說話,只端著茶輕呷了口,這才慢悠悠地道:“不怕趙媽媽笑話,我雖說在閨中時也算掌理了家事,但趙媽媽也知道,早年這些事都是父親幫我cao持著。後來我又陪伴太后去了東都,府裡的事全賴舅母和母親為我留下的一幫侯府老奴,我實是不懂多少的,再來侯府不過那些行當實也不能和相府比。如今母親病了,老太君指著我將中饋掌起來,我實在是惶恐,這也是趕鴨子上架。只是這些物件都是緊要的,我也不敢就這麼收了,還是請趙媽媽隨著秋兒一道往福德院一趟,請老太君過過目,也算交的清楚明白,來日不至少些多些什麼的,扯出麻煩。”

慧安言罷卻也不等趙媽媽說話,便衝秋兒道:“你陪趙媽媽走一趟吧。”她說著已是起了身,捶了捶腰,道:“這天熱人就愛乏,我便不陪媽媽了。”

秋兒見慧安出去,便上前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趙媽媽福了福身,道:“趙媽媽請吧”。

趙媽媽這才蹙著眉,暗自握了握手,心下有些忐忑起來。要說這府中值錢的緊要的東西,哪裡是方才她拿出來的這些。那庫房的庫存都是有冊子在的,輕易動不了手腳,賬房的現銀和票子又能有多少,最要緊的還是關府的各項產業,田莊、鋪子的房契、地契之類的東西,另就是府中奴才們的賣身契。各院的管事嬤嬤和丫鬟之類的賣身契通常都是在各自主子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