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姨娘說著便瞧向了慧安,慧安只笑了下並未搭理她,清姨娘卻也不介意,有些幸災樂禍的又瞧了眼蘭姨娘便依著椅子吃起茶來。

片刻婆子們將曼雲帶了過來,慧安瞧去不覺挑眉,這女子竟是當日在假山處慧安曾遇到的和關元卓調情的那女子,怨不得她早先便覺著曼雲這名字熟悉。

慧安瞧了眼跪在地上直打哆嗦的曼雲,道:“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讓婆子們逼你交代?”

空氣中還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曼雲聞言眼睛四下瞄了下,瞧見那邊奄奄一息的沉硯,還有那庭凳上不停落下的血,不覺面色慘白。慧安沉哼了一聲,她便嚇得連連磕頭,道:“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自四少奶奶落胎,老爺生氣將六少爺遣出了內院,奴婢便也受了罰,被打發去針線房做了粗使丫鬈,每日不是捱打就是捱罵,奴婢實在受不了,只是想叫沉硯給六少爺帶句話,請六少爺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能在夫人面前替奴婢說句話,奴婢真沒有要害六少爺,六少爺是奴婢的救命稻草,奴婢怎麼可能去毒害他呢,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少奶奶饒命啊!”

慧安聞言卻冷哼一聲,道:“沒有要害六少爺嗎?那你往六少爺的糖熘人參果粥中加的又是什麼東西?曼雲,當日你往六少爺的食盒中放東西早已被人瞧見告發到了我這裡,你若老實交代還罷,若是還敢欺瞞……哼,你那老子娘和兩個弟弟便也別想活命了!”

曼雲聽慧安如此說,面色當即便灰白下來,哭喊著道:“奴婢……奴婢怕六少爺想不起奴婢來,便想早些時候六少爺喜歡吃奴婢自家裡帶的棗花蜜,奴婢……奴婢只是在那糖熘人參果粥里加了一些棗花蜜,卻並沒有毒啊!”

慧安也不過是詐這曼雲,沒想到她竟還真在粥中加了料,聞言她雙眸眯起,緊緊盯著曼雲,直覺已經找到了問題所在,見曼雲的面色不似作假,慧安才再次問道:“那棗花蜜呢?”

曼雲聞言又是一哆嗦,半晌才道:“奴婢聽說六少爺用了那糖熘人參果粥便中了毒,心裡實在害怕,便將那罐棗花蜜埋在了針線房後頭的牆根下。

慧安使了個眼色,婆子們已領命去尋,院中一時只聞曼雲驚恐的哭泣聲,片刻婆子們將一捧碎瓦罐和染了蜜的土一併帶了過來,卻是回道:“稟少奶奶,這蜜已讓懷恩大師查過,其中確實攪有大量的辰砂。”

這本就在慧安和多數人的意料之中,只曼雲聞言卻不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嘶喊道:“你胡說!胡說!蜜是我從家中帶來的,怎麼可能會有毒!不可能,少奶奶,不是奴婢害的六少爺啊!”

慧安卻是冷聲道:“帶些人去她家裡搜搜看。曼雲,如今人贓並獲,你還不老實交代嗎?”

曼雲聞言又見一群婆子出了院子,只覺手腳冰涼,如今在她的物件中尋到了毒物,她心裡清楚,自己是難逃一死了,只恨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害她,唯今再追尋這個已是晚了,她只想保全她的家人不受帶累。

曼雲想著卻是瞧向慧安,哭著道:“少奶奶,奴婢那壇蜜真的沒有毒,奴婢自家中帶來便一直放在床頭,許是有人趁著奴婢不在動的手腳,真不是奴婢下的毒,奴婢怎麼會害六少爺!奴婢願以死明志,只求少奶奶能放過奴婢的家人!”她言罷,竟是豁然起身,直直向一旁的牆柱撞了過去,她這動作來的極為突然,連慧安都沒反應過來,下一刻便聞一聲悶響,接著曼雲的身子便軟軟地癱了下來,血湧了滿臉,她口中卻還兀自念著,“害我的……做鬼不會放過你……”

這一幕太過突然和慘烈,偏那曼雲倒下時慘白的臉就對著慧安她們這邊,登時清姨娘等人嚇得失聲尖叫,慧安蹙眉瞧向幾人,小陳姨娘已是頭一歪暈了過去,蓉姨娘閉著眼睛念著阿彌陀佛,清姨娘尖叫著抓著丫鬟的手,只蘭姨娘瞧著曼雲,慘白了臉卻還兀自強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