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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離了府,夜半才回來,慧安已是有兩三日沒曾好好和他說說話了,見他眼底隱著紅絲,不覺蹙眉,道: “今兒白日裡極是倦怠,迷迷糊糊倒似一日都在睡著,這會子本便該醒了。倒是你,連日忙碌,瞧著倒似瘦了兩圈,廚上我給你熬了燕窩羹,我去瞧瞧……”
慧安說著欲起身,關元鶴卻將她按住,道: “秋兒已經去端了,夜涼莫起來了,我洗漱下,過會兒陪你說話。”
慧安點頭,關元鶴這才撫了撫她的頭髮起了身,恰秋兒送了燕窩羹進來,關元鶴便就那麼接過站在那裡幾口用了,轉身進了淨房,出來時身上已換了一件月白色的雲紋褻衣,見慧安竟是起了身,披著一件半新的絨面披風,籠著衣襟正站在視窗瞧外頭的月色,屋中燈影綽綽打在她的身上一片靜謐的安然,他不覺瞧的一痴,深望了兩眼才走向慧安,自身後環住了她。
明月穿窗,月光銀霜幽幽鋪瀉在兩人的身上,慧安靜靜地靠著關元鶴寬厚而溫暖的懷抱中,微微仰頭,目光透過雕花的窗稜迎著明淨的月色,心中沉靜而安寧。
兩人沉默半響,一陣夜風吹來,關元鶴動了動,正欲勸慧安回塌,慧安卻是扭頭瞧向了他,目光和月色交織在一起,清透中帶著幾分明銳的光,她道: “文軒,你走吧,到邊疆去,家中不必擔憂,我會照看好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
關元鶴聞言一愣,這些天來邊疆因是又吃了敗仗,龍顏震怒,整日朝廷都在討論徵北軍的大帥人選,太子和淳王也都在趁機欲將自己的人推上位,只賢康帝卻似另有計較,一直未曾表態。而隨著兩方拉鋸僵持,舉薦他為統帥的大臣倒是多了起來。這兩日朝野動盪,他每日忙忙碌碌無暇顧及慧安,可慧安卻也異常安靜,從不多問他在外頭的事。
可關元鶴知道,這些天她都在努力照顧好自己,不叫他多為她擔憂,先頭兩日,她睡眠不甚安穩,每每他在身邊才能睡好,她也慣好依賴著他,這些天見他忙起來,她便每日叫廚上熬著安神的湯羹,還叫劉靈兒每日給她做催眠的按摩,他沒在身邊,倒是還豐腴了一圈,面色也較前一段時間好了極多。
他自知道,慧安這是在默默的告訴他,她能照顧好自己,讓他莫以她為憂。只是這樣的她卻是更叫他心疼,聽聞慧安的話,他便不覺又緊了緊手臂,沒有吭聲。
慧安便又道: “我不願成為你的牽累,與其你守著我,卻今我心生不安,倒不若你放下負擔,前往沙場,我也好靜心養胎,和孩子一起等著你回來。”
關元鶴本就不是兒女情長之人,如今猶豫不定,全因慧安這胎隱含變故,實不能叫人心安,如今關府剛經變故,他雖知晚慧安性情堅毅,便是少了他在身邊陪伴也定然能安然照顧好自己,可總歸心有愧疚不能安心離開。
早先未曾得遇慧安之時,也曾想過將來的妻子該是何等模樣,只願她性情能堅強一些,讓他不必在她身上費什麼心思,只在後來遇到慧安之後,不知不覺地動了心,自定親到娶親,竟是甘之如飴地沒少費心思。那時方知,情至深處,能有那麼個人讓你想著念著已是榮幸,而照顧著她,擁有她卻是天大的幸福。迎娶她,已是決定要好好待她,感情與日俱增,唯願將她捧在掌心中疼著寵著,可沒誠想竟是事與願違,讓她跟著他吃了這麼多的苦頭。
想到那夜他欲打掉她腹中孩子時,慧安的淚水,還有那日在趙府刑房慧安揮出的刀光,想著她因他之故累及腹中胎兒,又因他而手染鮮血,經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關元鶴便覺滿心的疼澀,偏如今她卻還如是地只為他著想,這更叫他心生愧疚和疼惜,只能將手臂緊了又緊。
而慧安何嘗不知關元鶴的心思,這些時日她也總在想是否該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