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聞言一愣,接著便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豈止是那兵勇被戲耍了,連她也只當是隻鳥呢,可見人這眼睛也是不靠譜的,有時候瞧見的竟也當不得真……

慧安想著頭腦中突然有一道光亮閃過,她面上笑容猛然收住,目光清亮了起來,接著忙又蹲下去細細地檢視那些病馬。

第二日清晨,臨牧所外,眾位獸醫博士們已紛紛登上了馬車,卻發現以往從未遲到過的慧安今日卻遲遲未來。

雲大人不覺蹙眉,這些天慧安的努力眾人都敲在眼中,不畏懼馬瘟,不怕苦更不怕累,對待病症嚴謹而認真的態度,這些叫那三兩個本對她有些微議的人也敬佩了起來,比如那日衝撞過慧安的王博士,這兩日瞧著慧安的神色都不覺帶上了幾分敬重。但凡慧安說的話,眾人也都不自覺地看重,認真的對待,然而今日慧安竟然一反常態,沒能按時到來,這叫眾人詫異的同時都有些擔憂。

雲大人見天色已經不早,便道:“不等了吧,沈大人這些天太過勞累,畢竟是女兒家,許是身子有些吃不消也是有的,咱們先往營地去。”

眾人這才符合了兩句,馬車滾滾向城外而去。眾馬醫們到了軍營,卻聞昨日一夜馬廄中竟又死去了三十多匹病馬,而未曾染病的馬廄中也有七八匹馬被感染患病移進了隔離區,這使得眾位大人一時間皆面色瀰漫陰雨,雲大人也嘆著道:“病情一直得不到及時準確的救治,再耽擱下去只怕……”

若再尋不到病由,就算隔離的再嚴密,控制的再妥當也是無濟於事,眾人心中明白,卻是一籌莫展,正在此時外頭響起一個愉悅而沙啞的聲音。

“雲來,我找到病由了!”

伴著那聲音慧安如一陣風般衝進了馬廄,眾人望去卻見她身上的官袍已經滿是走褶皺,頭上也未帶梁帽,只束著一個髮髻,用布袋扎著,一些頭髮已經散落了下來,面色也不太好,有些蒼白,眼底血絲隱現,衣襟上還沾染了不少血跡,可她的眉眼間神情卻極為歡悅興奮,眼中更是盛滿了神采。

雲大人愣了一下,這才心頭一跳,忙上前一步,問道:“尋到病因了?此話怎講?”

慧安便大聲道:“是風溼肺癰,這些馬都是得了風溼肺癰,不是馬蹄疫,也不是吊鼻和偏次癀,是得的風溼肺癰啊!”

眾人聞言面上都皆露出詫異之色,雲大人也是沉思著道:“怎麼會是風溼肺癰,這不大對吧,先前我們剛到邊關時便曾判定這些馬是得了風溼肺癰,也用過兩日的藥,可馬瘟非但沒有控制下來,反倒大面積的染病!”

“對啊,不光如此,這風溼肺癰也不會有腿部青腫,腹瀉不止等症狀啊。”

“是啊,我也瞧著不像是風溼肺癰,沈大人是如何得此結論的?”

慧安聞言舒了一口氣,這才瞧向身後跟著的才將進了馬廄的秋兒,道:“將東西拿上來。”

秋兒聽罷卻是將一個黑色布包扔在了地上,眾人只聞一股惡臭襲來,不覺盯著那黑布包裹蹙起眉來,慧安令眾大人退後,又叫兵勇在地上灑了不少的石灰,這才從藥箱中拿出一雙蛇皮手套來帶上,蹲在地上將那布包開啟。

眾人瞧去,只見裡頭放著兩團黑乎乎又血淋淋的東西,一股股惡臭傳來,瞧著就讓人不寒而慄。那東西一開啟,便又蒼蠅嗡嗡地聞臭而來,登時便有兩三個獸醫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露出幾欲作嘔的神情來。

慧安尚未來得及說話,雲大人已是驚呼一聲,“這是馬肺?!”

慧安聞言便笑著抬起頭來,目光清亮地點頭,道:“沒錯,正是馬肺!”

“馬肺?怎麼腐臭成了這個樣子,真真是令人作嘔,沈大人這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那邊高獸醫不覺蹙眉道。

慧安卻站起身來,道:“這馬肺是我今日清晨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