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牽著衛長走到殿上坐著,宮人早就把陽石抱著靠了過去,衛子夫也從裡面迎了出來。

陽石要往劉徹膝蓋上爬,但是小手被包著,著實不便,拉扯了兩下見扯不開,頓時哇了哭了出來。

衛子夫忙叫宮女說:“快看看,是不是手弄疼了。”

宮女抱過陽石哄了起來,卻不見劉徹的臉色已經拉了下來,“好好的,手上怎麼裹了布,怎麼傷了?”

衛子夫滿臉為難的說:“沒什麼大事,是下午學走路時,不慎摔了。”

“難道沒個人在旁邊照顧嗎?下午跟在陽石身邊的是哪個奴才?”

見劉徹有了怒意,抱著陽石的宮女哭著就跪在了地上:“陛下饒命,奴婢有多少個膽子也不敢對公主疏忽了,實在是……實在是……”

“住嘴!”

衛子夫突然喝住那個宮女,不讓她說,劉徹便覺得蹊蹺,命令她說清楚,那宮女便顫抖著將下午王婕妤為難她們、陽石摔跤不準扶的事情說了出來。劉徹聽完,臉上竟然毫無波瀾,但有聽衛子夫在旁邊啜泣著說:“都怪臣妾出身卑微,才讓兩個孩子……”

“你不必說了,朕心裡頭清楚。”

說完之後,劉徹忽然覺得這裡也不再是個清靜地方了,心裡頓時煩躁起來,隨便又說了幾句就走了。

衛子夫送劉徹走後,心裡惴惴不安,她原本想著劉徹定會為她們出頭,但是剛剛那臉色,卻似是什麼事情也沒有一樣。她嘆了口氣,滿心憂慮的走回了殿裡。

劉徹心情不順暢,就帶著常融在未央宮裡隨意轉悠,心裡卻想著,原來女人進了這未央宮,都是會變的。他喜歡衛子夫是喜歡她的簡單,不用心計,不用擔心身後的勢力,她只需要待他如尋常夫君一樣,他就會一直寵她,可是,簡單的東西總也是留不住。

想到這裡,劉徹突然想到年湘,他喜歡她什麼呢?那感覺是喜歡還是欣賞呢?他分不清楚了。如果把她納進宮來,她還會一如既往的那樣和他商討、說話嗎?會不會,也變成同這些女人一樣的人呢?

他走了好一會,心裡越想越煩,回頭對一直跟在深厚的常融說:“明天一早傳旨,王婕妤蓄意謀害皇嗣,賜死。”

不知是夜太涼,還是因為說話的人語氣太陰鷙,常融突然冷的發抖,顫抖了半天才說了個“喏”字。

王婕妤,美麗張揚,昨天才在陛下跟前承歡,明日卻要被賜死,伴君果然如伴虎!

當深秋的朝陽照進未央宮時,常融就帶人到王婕妤那裡宣旨,聽完旨意,一聲淒厲的叫聲傳出:“我不信,我要見陛下,陛下……”

見她那如癲狂一般的神態,常融留下賜死的白綾,到殿外靜侯著。王婕妤哭喊了一柱香的時間,常融走到看守的侍衛身邊說:“你們就進去送她一程吧。”

他在殿外,聽著那越來越微弱的掙扎聲,無奈的搖了搖頭,怪只怪她生性張揚,而又姓王了。

常融回到劉徹身邊稟報結果的時候,劉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對他說:“太后若來了,就說朕在召見大臣,不便相見。”

當王婕妤的死訊傳到王太后耳中時,她踉蹌的跌坐在榻上,心中又恨又痛,那是她的兒子,可他卻硬要把自己逼到死角。當她怒氣衝衝的要去質問劉徹時,被及時趕到的田汀�沽訟呂礎�

“姐姐,我們都錯啦,他不是那個沒長大的幼虎,你也做不了竇太后,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唯有忍氣吞聲!”

王太后心中不甘的說:“他是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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