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近周大師,輕聲問:“這位李先生是啥來頭?”

“他是李老闆最得力的保鏢,名叫李伍,你們就叫他李先生吧。”周大師解釋道。

我心裡琢磨,這李伍不僅姓李,還這麼受重用,難道是李老闆的親戚或者兄弟?不過看他面相,也不像大富大貴之人啊。

進了大廳,裡頭已經熱鬧了。一個胖和尚,穿著黃僧袍,圓滾滾的,脖子上掛著串佛珠,看著挺喜慶。旁邊還有個白鬍子老道士,青色道袍,仙風道骨的,一看就有範兒。

再往邊上,嘿,有個年輕道士,年紀跟我差不多大,二十來歲吧,瘦瘦的,眼神裡還帶著點猥瑣。他穿的那道袍,破破爛爛的,頭上挽的道髻也歪到一邊去了,上面還插著根一次性筷子,頭髮油膩膩的,跟多少天沒洗似的。

這傢伙正蹲在茶几邊,大吃大喝呢,果盤裡的水果、零食一個勁兒往嘴裡塞,吃相那叫一個難看,好像餓了幾天似的。

我瞅著他,心裡頭莫名覺得親切,可能因為他跟我師父那隨性勁兒有點像吧。他似乎也感覺到我在看他,轉過頭來,笑眯眯地說:“兄弟,來點不?”

“不了,謝謝。”我客氣地回絕。

他也沒多說什麼,繼續埋頭苦吃。我注意到,果盤旁邊已經堆了好幾個被他啃過的蘋果皮,這傢伙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好。

那邊老道士看著小道士這吃相,一臉嫌棄,還哼了聲。小道士呢,跟沒事人一樣,照吃不誤。

李伍把我們帶到客廳後,就自個兒上二樓去了,留下我們在這群“高人”中間。

胖和尚智空瞅了我們一眼,最後目光定在周大師身上,笑眯眯地說:“老衲白馬寺的,法號智空。各位也是為李老闆家那檔子事來的吧?”

周大師連忙拱手行禮,客氣地說:“智空大師好,我們是渝城周氏風水事務所的,受李老闆邀請來的。”

旁邊那老道士雲青哼了一聲,不屑地說:“說得好聽,還不是衝著李老闆的錢袋子來的?誰不是自己找上門的啊?”

周大師不惱,還是笑眯眯地問:“那請問雲青道長是哪座道觀的?”

“貧道伏龍觀的。”雲青道長沉聲回答。

“原來是全真教的高人,失敬失敬。”周大師依舊客氣得很。

接著,周大師看向那啃蘋果的小道士。小道士明升見狀,站了起來,嘴裡還噴著蘋果渣,傻笑著說:“我是茅山宗的,道號明升,姓傅,你們叫我小傅就行。我在天橋底下襬攤算命的,聽說李老闆家要驅邪,我就跟來看看熱鬧。”

我一聽,心裡直犯嘀咕。茅山宗?那可是降妖除魔的頂尖門派啊!這傢伙,怎麼看都不像啊,穿得跟乞丐似的。不過話說回來,人不可貌相,說不定真有兩把刷子呢。

看來李老闆也是急得不行了,連天橋下的算命先生都請來了,那地方可是騙子扎堆的地方啊。

我們正聊著,李伍領著一箇中年人從二樓下來了。那人應該就是李老闆,五十來歲,戴著金絲眼鏡,看著文質彬彬的,身上那股子富貴氣,一般人還真比不了。

李老闆這會兒看著真夠嗆,臉色蠟黃,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顯然是為了他老婆的病操碎了心。不過,人家這穿衣打扮還是講究,得體得很,帶著李伍就朝我們這群人走過來了。

周大師他們一見李老闆來,跟見了財神爺似的,立馬起身,笑得跟花兒一樣,一個個圍了上去。就那明升小道長還在那兒不緊不慢地啃蘋果,還有我和朝叔,我倆愣是沒動,就看著這場面。

特別是那老道士雲青,剛才還一副高人模樣,現在看到李老闆,臉上的褶子都快笑沒了,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這有錢人,真是走到哪兒都受歡迎啊。

說實在的,我在渝城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