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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聲名最著者,便是她視為珍寶的楚蓮香。除了身有異香之外,楚蓮香詩書曲藝無所不精,坊中妓女人人稱之為楚都知而不名,就連趨之若鶩的貴胄子弟,也全都稱一聲都知娘子。
坊中其他家擺席便是三百文,王七娘家何止翻倍,故而哪怕是張簡在京城曾經周遊數年而歲舉不第,也從未踏進過此處。至於其他等第眾人,見過楚蓮香的也不過三四人。王七娘覷著今日來的生面孔多,本打算笑吟吟地說一聲新郎君需倍其數,可姜度一個眼神,她想著今天是有人請客,便不敢貿然造次了。當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楚蓮香款款而至時,她著意奉承提點了幾句,讓其知道今日來此的都是京兆府等第的各位郎君,自己方才下去打點酒食歌舞。
杜士儀今生今世忙於積累知識積累錢財都來不及,這聲色犬馬之所卻還是第一次來。這位甫一出場異香拂面,粉裳白衫的都知娘子人果然國色,兼且顰笑之間慵懶而迷人,張簡竟是三兩下便已經雙頰泛紅,顯見沒有應對這種煙花場的經驗。而這時候,杜士儀便只聽一旁的姜度懶洋洋地說道:“怎樣,這楚蓮香如何?京城豪門貴第飲宴,常使人出席以壯聲色,平日裡很少在坊間這地兒露頭。今天他們可是都託了你的福……杜十九郎,幹得好!”
見姜度親自斟酒執杯相敬,杜士儀頓時含笑接過,二話不說一飲而盡。然而,姜度一個好字話音剛落,就只聽他身後傳來了一個嬌軟的聲音:“這位新郎君便是今歲解頭杜十九郎麼?”
“正是杜某人,見過都知娘子。”
杜士儀抬起頭時,便只見楚蓮香已是在姜度身邊跪坐了下來,目光閃閃地端詳著自己,當即少不得稱呼了一聲。而楚蓮香隨即嫣然笑道:“今日能得諸位等第郎君光臨,蓬蓽生輝。酒食立時可上,可料想諸位郎君連日試場辛苦,雅令費神,既得見當初首制那一套酒令的杜十九郎,不若先以俗令起始如何?”
今日這喜慶的當口,不論名次如何,立時就和別人較勁別苗頭也著實煞風景,一時眾人聞聲自是答應了下來。而楚蓮香衝著杜士儀這邊廂三人行過禮後,便盈盈起立回了主位。她既是大半個主人,這席糾的職司自然不讓別人,而杜士儀樂得偷懶,繼續討了那上去灌酒的觥錄事自己當,竇鍔和姜度對於楚蓮香都熟悉得很了,當即全都擺手示意自己只看熱鬧。這令行數輪,就只見眾人罰飲酒的比比皆是,桌上飯食不動,酒卻如流水一般去了許多。
在歡喜甚至狂喜的氛圍中,酒作為助興之物的成分就完全高過了其作為消愁之物的成分,而在酒興的幫助下,會樂器的都免不了被趕鴨子上架,至於不會樂器的,下場跳一曲便成了最簡單的事,就連竇十郎亦是和張簡以羯鼓相和,姜度乾脆用他那絕對說不上美妙的嗓子唱了兩曲,只可憐琵琶相和的杜士儀幾次被那鬼哭狼嚎給駭得亂了指法。然而,這在平康坊南曲是最司空見慣的,不但楚蓮香自始至終面帶微笑,妙語連珠串和其間,就連其他陪酒的歌妓也都是打疊了全副精神,到最後上燭的時候,姜度便想都不想地說道:“只管把最好的套路都上來,讓大家盡興一夜!”
歡飲到了酣處,一時男男女女無不放浪形骸。竇十郎竇鍔早就摟著一個姿色可人的年少歌姬到後頭歇息去了。而杜士儀借醉躲了好些名堂,這會兒靠著憑几裝睡的他冷不丁瞧見姜度嘿然一笑,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悄悄出了門,他趁著其中兩個士子正糾纏楚蓮香之際,便退席追了上去。
果然,姜度站在院子中輕輕晃了晃腦袋,旋即就叫來了從者吩咐道:“備馬,今夜我到表兄李十郎那兒叨擾一晚上!”
等到那從者應聲而去,杜士儀便大大打了個呵欠。等到姜度迴轉身來,他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