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苦笑道:“說來恐怕杜拾遺不信;那權楚璧是以給女兒準備嫁妝為名向各家假貸的。權家是官宦;在京兆和河南都有不少地產;以此作為質押;我們想著有利可圖;百八十貫自然不在話下;總共有百多人假貸於他;可誰知道他竟這樣膽大包天如今錢財損失倒在其次;若是說我們亦是相助他謀逆;那豈不是天大的冤枉?懇請杜拾遺體恤我等;對宋開府說查無此事;我等必定結草銜環相報”

宋憬行事;心中無愧的人自然歡呼雀躍;可他們這種心中有鬼的實在怕得要死那一位可是拿著金山銀山去求;也決計打動不了的

“借券真的全都燒了?”見羅生財連連點頭;杜士儀卻嘿然笑道;“倘若如此;你們反倒都脫不了於系;這因婚事而假貸便成了一面之詞而若是借券留存;宋開府明察秋毫;反而絕不會冤枉了你們”

“啊”

羅生財一下子目瞪口呆;等看到杜士儀離座而起;向杜思溫拱了拱手;彷彿立時要走;他不禁把牙一咬;慌忙上前阻攔道:“別人我不敢擔保;借券……權楚璧親手寫的借券我還留著”

“好”

杜士儀這才目不轉睛地盯著羅生財;一字一句地說:“你帶我去見名單上其餘放貸的人。我可以以我的家名官聲作為擔保;只要你等所言實情;借券無誤;在宋開府面前;我一定會據實稟報;為爾等陳情”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三百五十二章 盡得聖心,撼張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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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張借券。

宋憬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那一沓雖盡力疊得整齊;但還是能看出不少都有摺疊揉搓痕跡的紙;目光最終便落在了長跪於地的羅生財身上。沉吟片刻;他便開口道:“懼罪而不曾坦陳;又險些燒燬了證據;本屬有錯;然則你終究是帶著杜拾遺了各家遊;最終蒐集齊了大半證物;我就不苛責於你了。”

宋憬之直;天下皆知;而他那鐵面不容情;同樣是人盡皆知;所以;即便知道杜士儀是一言九鼎不至於隨便毀諾的人;羅生財跟著其來見宋憬;依舊是心中惴惴然。此刻聽到宋憬出這樣的話;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再次確認了對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喜出望外的羅生財不禁連連磕頭

“多謝宋開府寬宥;多謝宋開府寬宥”

“不必謝了;你吧;記得告知其餘人等;不必驚慌;大理寺的牢獄沒那麼多空位子;裝不下那許多人”

此話一出;羅生財更是如釋重負;感激涕零地再次連聲道謝後;他方才躡躡腳退了出。這時候;宋憬方才讚賞地看著杜士儀:“好;短短三五ri之內;此事就查了個清楚明白;我沒有錯看了你

“宋開府謬讚;我不敢居功。此等假貸之事;我畢竟不太瞭然;因而也是朱坡山第訪了京兆公;由他出面召見了羅生財這舊ri京兆府廨的捉錢人;恩威並濟;這才使其吐露實情。”

“朱坡京兆公固然老而彌堅;可若非你能得人信賴;這些人一味抵賴;一旦曠ri持久;反成大獄。”宋憬微微一笑;這才拿起那一沓借券道;“有了此物;便能夠替這些人分清楚;寬縱了他們也就不違律法。倘使他們知道權楚璧借貸是為了自身逆謀;而又不首告;那自然是同為謀反;可既然是被人矇騙的情形下完全不知情地借貸給他;又何來罪責?但使你我據實稟告了陛下;屆時旁人也無話可”

當宋憬和杜士儀的聯名奏表一起送到了東都尚書省;尚書左丞崔泰之想到ri前河南尹王怡病懨懨地回到東都;卻即刻出為澤州刺史的事;心中不禁滿是一股不出的滋味。

身在高位多年;他自以為已經很能領會那點上上下下的訣竅;可在杜士儀身上卻已經幾次看走眼;單單近來就是兩次一次是以為杜士儀竟敢大膽封還杖姜皎後流配嶺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