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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任左拾遺和成都令的時候;是曾和宇文使君有過不錯的私交。”杜士儀知道這種事瞞不過天子;索性坦然承認了;“但出蜀之後;因為宇文使君曾經就兩稅之事與臣交換過意見;打算在全天下推廣;但臣那時候覺得還不到時機;有過一番爭論。而後又因為某些緣故;宇文使君和我有些不愉快。不過;公是公私是私;宇文使君前年就曾主持過救災的事;如今又身在魏州;正好統管此事。他曾有過任戶部侍郎統籌財計的經驗;遠比臣這半吊子強。”
儘管並未設什麼特務機構監察百官;但作為天子;李隆基即便不是耳聰目明;但如果想要知道什麼;透過宮裡那些內侍;還是能夠大體打探到的。尤其是此前宇文融和張說針鋒相對;他對這種黨爭關注得無以復加;所以杜士儀所說;他自然能夠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此次杜士儀成婚;宇文融甚至沒送過賀禮;足可見這關係確實有些僵了。
“唔;你這舉薦朕知道了;不要對人聲張。”
杜士儀欠了欠身;這時候;就只見李隆基突然起身道:“聽說公孫的弟子來了;朕多年不曾見過她們師徒二人同臺獻藝;倒要藉著元元的地方觀瞻觀瞻
李隆基這麼說;便代表自己過關了;可他說要去看公孫大娘和嶽五孃的劍舞;杜士儀卻有些高興不起來。要知道;嶽五娘今天是把羅盈一塊帶來的;那種和自己當初見金仙公主如出一轍的戲碼;此刻定然發生在公孫大娘和羅盈之間。然而;要攔著李隆基是需要技巧的;他跟著出了小樓;眼見那邊廂玉真公主和霍清主婢倆正站在柳樹下;他突然靈機一動。
“今日上元佳節;陛下可要上花萼相輝樓賞燈?”
開元二年;李隆基把當年在登基之前住過的興慶坊正式改為興慶宮;此後多年陸陸續續擴建;從前年又開始擴建朝堂;預備用作李隆基聽政所用。而和勤政務本樓相對的;就是這座用來宣揚天子與眾兄弟情誼的花萼相輝樓。此刻他問了這一句;果見李隆基微微頷首;他便笑著說道:“容臣勸諫一句;今日上元佳節;陛下與其在玉真觀中觀賞公孫大家和嶽娘子師徒劍舞;何妨請她們師徒在花萼相輝樓前獻藝;陛下與百姓同樂?”
此話一出;李隆基先是一愣;隨即大悅:“既是如此;朕從卿所請”
等來到玉真公主和霍清面前;他便笑道:“本打算和元元一賞公孫師徒絕藝;結果杜十九郎偏煞風景;朕回宮去了晚間花萼相輝樓之宴;你告訴公孫;讓她和徒兒獻藝花萼相輝樓前;朕和群臣百姓同樂你和八娘都記得早些來
玉真公主毫不介意兄長几乎沒對自己說上兩句話就回去了。等楊思勖等人簇擁了天子離去;她象徵性地送了幾步;就因為生怕別人察覺到端倪而留步了;這才衝著身側的杜士儀微嗔道:“你好大膽子;為了給她們師徒打掩護;硬是把阿兄給哄了走”
“我這不也是被逼無奈嗎?剛剛我和觀主去下棋的時候;她們就抱頭痛哭成一團;萬一陛下問起什麼豈不是麻煩?如此花萼相輝樓之下獻藝;陛下遠遠的只能看到劍舞英姿;看不清人;就算把人叫上去;旁邊還有別人在;兼且剛剛傷心過了;她們師徒也就不會如眼下這般難以自抑了。”
“你呀;果然是憐香惜玉”嘴裡這麼說;玉真公主卻並不生氣;吩咐霍清去傳了話後;她問明李隆基究竟問了什麼說了什麼之後;就斂去了剛剛那戲謔的表情;“固安臨行在即;這是一招險棋。”
杜士儀微微一笑;斬釘截鐵地說道:“即便艱險;卻也不得不走”
正如同杜士儀所說;師徒重逢的公孫大娘和嶽五娘;剛剛確實沒辦法給李隆基表演什麼劍舞。人前一貫剛強的公孫大娘;此時此刻兩眼紅腫;淚痕宛然;而一貫嬉笑怒罵全由己心的嶽五娘;更是眼睛腫得和桃子似的。至於站在一邊的羅盈;則是臉上一個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