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行禮之後便道是金仙公主相請。沒奈何之下;他少不得又依言去見了金仙公主。當他半真半假地說玉真公主已經平復如初;又囑咐他不要再插手王維之事;他便清清楚楚地察覺到;對面這位金枝玉葉一時滿臉的如釋重負。

“無量天尊;總算元元還是想通了。”金仙公主也無暇理會杜士儀是否長話短說;輕吟了一聲後便輕嘆道;“太樂令劉貺定的是配流;而王十三郎終究只是上任不久的太樂丞;因而頂多是貶官外放;而且決不至於是嶺南蠻荒之地;所以你儘管放寬心;ri後有機會;他就能回朝。倒是你;王十三郎今次吃虧;雖有對黃獅子舞不明利害;但也有自己的疏失;你需得引以為戒;不要學他。”

玉真公主也好;金仙公主也好;最後都囑咐自己不要學王維;杜士儀離開輔興坊之際;心裡自是明鏡似的透亮。

天家兄友弟恭的表面之下;猜忌之心本就是非同小可;連寧王這樣身為嫡長卻自始至終知道韜光養晦小心謹慎的人都不得幸免;更何況如岐王這般心xing高傲的親王?王維終究是太感xing重情;可倘若感xing重情也成為要摒棄的缺點;人生還真的是沒什麼趣味了

當他一路回到宣陽坊私宅;卻從留守的劉墨口中得知嶽五娘早就回來了;正在書齋等他。儘管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但他拜託人替他走了這一遭;此刻便立刻趕了過去。甫一相見;嶽五娘也不賣關子;原原本本將公孫大娘透露的訊息說了出來;末了便一攤手道:“看樣子事情是不可為啦;你與其想著再設法幫人;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報仇雪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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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二百六十九章 恩怨幾許,豈可無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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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擅舞黃獅子一事;太樂令劉貺配流;為其子鳴冤訴於執政的其父劉子玄;貶安州都督府別駕。出身官宦名門的劉貺尚且如此遭遇;太樂署其他人自然是無所不受牽連。相形之下;由太樂丞貶濟州司倉參軍的王維;算得上是處分輕微了。畢竟;年過六旬的劉子玄不過是替子鳴冤;以幾度修史的功勞;卻被遠遠貶到荊楚之地;而濟州只是在山東;雖僅為中州;可終究距離京師要近得多。至於其他太樂署中官員;或貶或流不計其數。

時值京兆府試在即;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自然引來了不少議論。王維不但是今歲進士科狀頭;更甫一登科便釋褐授太樂丞;簡直是殊遇之中的殊遇。如今一遭變故便立刻遠遠貶斥;仕途兇險已經顯而易見。更有甚者想到先前杜士儀引王維王翰一同幫忙閱卷;如今卻平失臂助;一時扼腕嗟嘆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憂心忡忡者有之……而對於事發之ri正好不在京城而在洛陽探望舅父;趕回來卻得知噩耗的王縉來說;這一整件事簡直是晴天霹靂。

當他終於在太樂署門前看到了蹣跚出來的兄長時;幾乎想都不想;他便一個箭步衝了上前;緊緊抓住了對方的胳膊;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結果;還是王維更鎮定些;抽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弟弟的手;隨即輕聲說道:“沒事;都過去了;回家再說。”

“阿兄”

“我都說已經沒事了。”

王維回頭看了看原本年富力強;倏忽間卻彷彿蒼老了二十歲的太樂令劉貺;見其對面的老父劉子玄也是老淚縱橫;他本打算安慰兩句什麼;可想想平添傷感;終究還是拉著王縉快步往自家的車馬那兒走去。到了近前;見那輛牛車上車簾一掀;卻露出了崔顥那張臉;他登時為之一愣;還是身旁的王縉低聲嘀咕道:“這兩天崔郎君幾乎跑遍了京城各家王侯公卿宅邸;希望有人出來為你求情說話……”

一邊說王縉一邊在心中感慨;算他從前看錯了崔顥;這傢伙還有些義氣

“原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