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造渠,修繕橋樑,好好做一番實事了!

當然,能夠做到這些,也是因為吐蕃在去歲越境進攻之中理虧,所以只能暫時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可他也無需此政持續太久,只要能解燃眉之急,如此也送給隴右道採訪處置使苗延嗣一個噴口水的機會!他杜士儀固然有錢,可拿自己的錢去補貼地震之後的秦州,只會遭人詬病,吃力不討好的事,他不會去做,就連此次損敵資己的這一計,也並不是先斬後奏自行決定的,鄯州到洛陽的這條官道上,也不知道要跑死多少馬!

可兩京那邊,他一直都是用的自己私人,鄯州進奏院一直棄置也不是辦法,該是時候派個人去挑起那個擔子了!

如今正是新茶採摘之後,運出蜀中賣往各地的時節。茶商們那兒,雖則是與劍南道淵源頗深的鮮于仲通前去談妥的,但王容暗地裡透過白姜以及白掌櫃,軟硬兼施,茶商們最終不得不答應了這個為期一年的臨時茶援計劃——把浮漲一成的利潤捐出來支援秦州重建,不管他們樂不樂意,都不得不答應。好在杜士儀掣出了勒石立碑的殺手鐧,一想到自己的名字會出現在上邽縣以及成紀縣新城建成後的石碑上,商人們也就沒有那麼大的牴觸情緒了。

好歹也能在青史上留個名,橫豎又不是自己出的錢,只希望吐蕃不要因為茶價飛漲不買茶就行了!

之前隴右節度撥出了大筆錢款往秦州,此等事自然瞞不過隴右軍將,這樣一個無底洞自然讓上上下下頗有微詞。得知杜士儀竟然朝茶商們攤派,將校們非但不以為奇,反而覺得此計甚好,原本的騷動也漸漸平息了下來。在這種風波之下,他卻收到了來自洛陽的急信。

河州刺史兼鎮西軍使苗晉卿,遷戶部度支郎中。

苗晉卿去年會跟著他到鄯州來,是因為蕭嵩以其為裴光庭拔擢之人,本來就想擼掉,結果被杜士儀三言兩語裹挾捎帶了出來,兩邊皆大歡喜。如今蕭嵩辭相,杜士儀早就預料到苗晉卿恐怕會重新徵調入朝,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戶部是如今任門下侍郎的裴耀卿的老本營,而裴耀卿正要主理江淮河南轉運之事,需要能員佐理也是意料中事,性格溫和長袖善舞的苗晉卿自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對於苗晉卿來說自然是難得的機會,可河州在隴右諸州之中的地位僅次於鄯州,這個刺史之位比預想中更早地空缺出來,杜士儀難免頭疼。平心而論,他更屬意於王忠嗣,可王忠嗣去歲剛剛遭貶,即便又以戰功得了相應褒獎,可終究在隴右根基仍不及那些父子相繼的世代將門。倘若立時三刻薦王忠嗣為河州刺史,也許能夠在御前透過,但卻不利於將來。至於肯定會因為此缺上躥下跳的郭建,他卻不放心這個實在太會鑽營的傢伙,竟是兩頭犯難。

河州看似不及洮州內有羌胡,容易爆發內亂,可同樣正臨吐蕃邊境,如果無有大局眼光,少有差池就可能造成大亂子!而且更重要的是平衡,看來他得派人到東都那邊活動活動。

果然,當這個訊息最終確定的時候,郭建就立刻上了鄯州都督府,在鎮羌齋中表忠心表決心,滔滔不絕暗示了好一番,就差沒明說自己是河州刺史的最佳人選了。杜士儀知道,若是按照過往的軍功,這傢伙勉強也算是夠格了,而且從前他利用郭建收拾了郭家的刺頭,以及郭知運這顆最大的釘子,除了拔擢其為臨洮軍正將之外,其餘的甜頭便只有一個空頭行軍司馬。於是,他少不得表示自己會向上舉薦,力爭此職,等郭建一走卻不禁躊躇了起來。

不多時,門外就傳來了叩門聲:“大帥。”

“是仲通啊,進來吧!”杜士儀笑著吩咐了一聲,等到鮮于仲通進來,他示意其坐下,這才開門見山地說道,“仲通,我有意重振鄯州進奏院,打算派你回京,你意下如何?”

鮮于仲通先是一愣,繼而立刻沉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