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安心頭閃過一絲不忍。

“錦帛是你祖母身邊的貼身丫頭,她的話足以為證,從寶姨娘貼身婢女身上掉出的毒草便是物證,就算官府斷案有這兩證也足以定罪,豈能說是草率?”蘇青玉見鳳安動搖了,立即站出來道。

鳳淺笑了笑:“人證物證都指向翡翠,卻怪到寶姨娘身上?這還不草率嗎?”

寶姨娘沒有害老夫人的動機,她那般聰明的人定會清楚自己的處境,知道拼命抱住老夫人這棵大樹才能平安生下孩子,所以她才會冒著風雪來看老夫人,沒想到給了人陷害她的機會。

蘇青玉駁道:“翡翠只是個丫頭,若沒人指使,怎敢在老夫人的香爐裡下毒?”

“沒錯,一定有人指使翡翠。”鳳淺看著蘇青玉,似笑非笑,眸子冰寒道:“但不一定是寶姨娘!”

蘇青玉心頭打了個突,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鳳安疑惑問:“什麼意思?”

“父親不要著急,待我問翡翠一個問題,便知是不是寶姨娘所為。”鳳淺說罷看向跪在地上的翡翠:“你說是寶姨娘命你在老夫人香爐中下毒的?”

“……是。”翡翠顫抖答。

“那這亂靈草也是寶姨娘讓你弄來的?”

“是。”

“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藥鋪買的。”

“哪間藥鋪,買了多少?”

“……匆匆忙忙,沒看藥鋪名字,買了一包。”

“滿口胡言!”鳳淺低喝。

翡翠嚇得俯身,竟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

眾人也都不解,只有榻上靜靜看著的龍瀟和角落裡的夏氏以及劉太醫笑了。

鳳淺對鳳安道:“父親,女兒已經問明,是翡翠陷害寶姨娘。”

鳳安仍舊不解,並沒聽出翡翠話中有何錯處。

劉太醫笑道:“鄴京根本沒有亂靈草,只有挨著夏國的邊境上一個小村莊有,且只按株出售,從不論斤兩。”他奇怪地看了鳳淺一眼,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她一個小丫頭是如何得知的?

眾人這才明白,見翡翠已經攤倒在地,更相信是她陷害了寶姨娘。

寶姨娘鬆了口氣,卻哭得更加傷心了。

鳳夕終是忍不住問道:“那是誰指使翡翠害老夫人嫁禍給寶姨娘的?”

這一問讓柳姨娘抓住了話柄,嘲諷道:“就是,翡翠可是寶姨娘的陪嫁丫頭,誰能指使得動她,再說寶姨娘是商女出身,什麼東西弄不來?”

“我家開的是米鋪,又不是藥鋪,這冰天雪地的去哪買毒藥?且大小姐中毒之時,我還沒進府,這亂靈草顯然早已在府中。”寶姨娘氣憤道。

柳姨娘悻悻住了嘴。

這時,幽菊匆匆從外面進來,邊給鳳淺披上一件雪白的披風,邊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然後退到了一邊。

眾人這才發現幽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又回來了,有些人心裡慢慢不安起來。

鳳淺的視線慢慢掃過眾人,道:“我知道是誰指使翡翠的了?”

“是誰?”鳳安急問。

鳳淺視線一頓:“是四妹妹!”

“你胡說!”鳳薇急得跳了起來。

鳳淺看了幽菊一眼,指著門口道:“我是不是胡說,問她便知道了。”

眾人皆看去,見幽菊和冷梅抓了一個丫頭進來,往眾人面前一扔。

“是香秀!”鳳夕認出她來。

香秀,四小姐鳳薇的一等丫頭。

幽菊點頭:“剛剛大小姐有些冷,讓奴婢回屋拿件衣衫,回來時看見香秀鬼鬼祟祟的,奴婢覺得可疑就跟上了她,見她正把一包東西丟到了南院的牆門外,我讓人幫忙抓住了香秀,還把東西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