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指著左右,笑問道:“玲綺,你可知為兄為何要你在城頭多樹新旗嗎?”

“多樹旗幟,自然是要壯我軍威,揚我聲勢。”呂玲綺不假思索道。

“不是揚我聲勢,是虛張聲勢。”顏良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抹詭笑,“那張飛頗有些小智謀,他今來探視軍情,就是想瞧瞧我軍實力。當他看到我軍所樹旗幟,多為新制的戰旗時,必會認為我軍兵力不足,乃是趕製新旗,遍插城頭以虛張聲勢。”

呂玲綺水靈靈的眼眸一轉,這才恍然大悟。

緊接著,她又想起了什麼,奇道:“那先前王兄命小妹帶一隊人馬,往大道上亂繞一圈,莫非也是為了故意將道上腳印弄亂,讓那屠戶誤以為我軍軍紀散亂,以騙得那廝主動攻城嗎?”

顏良笑而不言,當是預設。

此時的呂玲琦,方始恍然大悟,徹底領悟了自己王兄諸般佈署的深意。

體悟之下,呂玲綺拱手道:“王兄佈局精妙,此戰必勝無疑,玲綺願為王兄死戰。”

“玲綺,你放心吧,為兄會讓你痛痛快快的大殺一場,痛快的為你父報仇血恨。”顏良撫著她的肩膀,笑著寬慰道。

顏良這一撫,只如鼓勵其他將領一樣,並無他意。

但肩膀感受到顏良手掌的觸撫,呂玲綺的身子,卻是微微一顫,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直擊心底。

呂玲綺那冷傲的臉龐,禁不住,竟是悄然的掠過了一絲暈色。

她心中微微一蕩,卻不敢多想,忙是強抑心神,拱手道:“多謝王兄,若有機會,小妹必親手宰了那姓張的屠戶,將那廝的首級獻給王兄。”

顏良微微點頭,表示滿意。

心兒怦怦亂跳的呂玲綺,不敢多有逗留,忙是以準備明日一戰為由,匆匆忙忙的拱手告退。

……

一夜無事。

次日天明,旭日東昇未久,魯陽城東北面,黑色的烏雲鋪天蓋地而來。

漫漫的塵霧中,三萬燕軍的步騎。浩浩蕩蕩的向著魯陽城而來。

城頭處,一萬楚軍已經肅然林立,緊握著手中的兵器。沉靜的等待著敵軍來攻。

顏良方於城頭,眯著眼睛遠望敵軍,因是斜對著陽光,初升的太陽令他有些刺眼。

張飛果然有用兵之能,懂得順光來攻。

未幾,三萬燕軍逼近至城前三百餘步,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張”字的大旗下。張飛手提丈八蛇矛,威風凌凌而立,滿臉的猙獰。

掃視魯陽城一眼。張飛沒有太多遲疑,厲喝一聲:“前軍,攻城,先入魯陽城者。重賞——”

號令傳下。隆隆的戰鼓聲沖天而起。

前軍處,一萬多燕軍在張燕的率領下,轟然出陣。

刀盾手、弓弩手、雲梯、衝車,各式的兵種佈列有序,邁著震天動地的腳步聲,向著魯陽城推進而來。

城頭處,一萬楚軍將士,熱血激盪。神經緊繃,無所畏懼的面對著敵人的逼近。

而顏良則翹著二郎腿。閒坐在城樓中,品著小酒,視即將到來的大戰若無物。

他身經百戰的將士,面對這一場區區的守城戰,又何需他這堂堂楚王親自出馬指揮。

轉眼,敵軍已逼近至兩百步。

城上城下,雙方的弓弩手開始互射,漫天的箭雨,在城牆之前的半空中,交織成了一面天羅地網。

燕軍在弓弩手的支援下,在刀盾手的掩護下,很快推進至了護城壕前,將壕橋架設在了護城壕上。

萬餘燕軍冒著城頭的箭雨,迅速的通協壕橋,直抵城牆之下。

百餘張雲梯與鉤梯,吱吱呀呀的被豎了起來,升城隊的燕軍刀盾手,開始吶喊著向上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