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先賣了個關子,並不直接言明。

張任心中雖有疑惑,但追隨顏良多年,素知凡是顏良有絕對的自信,那麼這場仗就必勝無疑。

張任遂不再多問,只慨然應命。

諸事安排已畢,次日黃昏時分,張任便率軍前往破羌向羌軍挑戰。

此時,徹裡吉已率七萬大軍離開破羌,一路向著金城郡方向推進而至,打算一舉蕩平金城,把顏良和他的楚軍趕出涼州。

大軍離城未久,前方斥候便來報,言是前方有楚軍擋住了去路。

“顏賊不自量力,還敢頑抗本王的鐵車神兵,當真是自尋死路啊。”

徹裡吉滿腔不屑,當即下令鐵車兵擺開陣形,如鐵桶一般向東滾輾而去。

半個時辰後,徹裡吉瞧見正前方處,數萬楚軍列陣已畢,擋住了他的去路。

“傳令給越吉大將軍,全軍不必停息,直接給本王輾過去。”徹裡吉猖狂的叫道。

嗚嗚嗚~~

牛角號吹響,前軍四萬鐵車兵,摧使著駱駝騾馬,拖著堅不可摧的鐵車,沿著平坦的大道向前直輾而去。

正前方處,張任橫刀而立,巍然不動。

與張任的自信與沉穩相比,他麾下的這些楚軍將士,卻個個緊張兮兮,神色不安。

從西都城到破羌,這些楚軍將士屢屢為羌人的鐵車兵所敗,心裡早就產生了某種畏懼感,如今再見這恐怖的鐵車陣,下意識感到背上發麻。

鐵車滾滾向前,沉重的車軀,直震得大地隱隱作顫。

須臾間,黑壓壓的鐵車陣,已是逼近至了兩百餘步外。

張任長刀一指,高喝一聲:“弓弩手,放箭——”

三千已然就續的弓弩手,弓弦一鬆,漫天的箭雨騰空而起,直撲敵陣而去。

“叮叮鐺鐺”之聲驟起,如往次一樣,飛蝗般的箭雨,再次被鐵車輕易的彈落。

趁著楚軍放箭之際,羌軍鐵車兵繼續前進,轉眼已推進至百餘步外。

這時,羌軍鐵車陣中,萬弩齊發,無數的箭矢破空而來。

列陣的楚軍急是舉盾相擋,被壓迫得抬不起頭來,箭雨之下,成百成百計程車卒倒在血泊之中。

這敗潰的局面,幾乎似前幾次的重複上演一般。

張任舞刀擋開漫天箭雨,眼見羌軍已經靠近,便大喝一聲:“全軍撤退——”

號令傳下,張任撥馬先走,兩萬多的楚軍轉身爭相而退,片刻間便是一片潰散。

越吉殺氣大作,當即摧動他的鐵車軍團,一刻不停的追擊。

中軍坐鎮的徹裡吉,見得楚軍敗潰,不禁放聲狂笑:“顏賊當真不堪一擊,給本王全軍出擊,這一次本王不會再給顏賊機會,本王要一舉蕩平金城郡。”

牛角號聲響起,中軍的三萬羌兵,也一窩蜂的衝殺上去。

此時的楊阜也是一臉的興奮,撥馬跟隨在徹裡吉左右,尾隨著楚軍追殺而上。

這麼多年來了,楚軍哪一次不是所向無敵,他們的敵人,哪一次不是被殺得望風而逃。

終於有這麼一次,楊阜可以享受追殺楚軍的滋味,這如何能不叫他興奮難當。

放眼望去,七萬的羌人鐵車兵,如滾滾潮水一般,尾隨著楚軍一路輾殺。

隨著追擊的繼續,前方的道路,漸漸的開始變得潮溼起來。

因是快要靠近黃河,附近多有溪流,野草生長繁茂,原本泥土遍佈的道路,漸漸為亂草叢生所取代。

不過,這地形的變化,卻未能阻擋鐵車兵的推進,羌依舊洶洶向前。

轉過一道彎,越吉興目遠望,但見正前方數里處,楚軍似乎已重新結陣,擺出一副不欲要退,要跟他們決一死戰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