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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胖了,連手指都胖地粘連起來,闔不攏、張不開,走路時更是大腿摩擦著大腿,棉質的病號服將面板摩擦的感覺更加放大了十倍。

邵衍覺得怪有意思的,這身體怕是有個二百來斤,走路快些都要氣喘,腦袋因為受傷的原因更是常常眩暈。這種疲弱的感覺是從小練武顛鍋鏟作息苛刻的邵衍從未有過的。

試著蹲了一下馬步,不過幾息功夫就出了一身虛汗。邵衍也不著急,慢悠悠躺回床上小憩。學武本來就不是速成的事兒,更何況這具身體的年紀並不小了,凡事還是循序漸進著來。

房間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邵衍手指微顫,想了想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和脂粉有些不同的香氣襲近,他聞出了來人是自己這具身體的“母親”。

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就立刻趕來醫院,邵父邵母見兒子還在睡覺,下意識放輕了動作。邵母在床邊坐下,還是沒忍住伸出手來輕輕地拂了把孩子裹著厚厚紗布的額頭。看著比前幾天好些了,可指下粗糲的質感還是讓她立刻紅了眼眶。

“造孽啊,”邵母想到這幾天的事,忍不住長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問誰,“這是要他的命……衍衍活著是礙著誰了?”

學校對這起意外的解釋是邵衍在軍訓期間夜晚偷偷溜出宿舍上廁所,結果在樓梯口不慎跌落。可沒人比邵母更知道自家兒子有多膽小了,在家裡的時候,每晚熄了燈後他都不敢再出被窩。邵衍雖然從小被她錦衣玉食地呵護著,可論起本分來半點不比尋常人家的孩子差,軍訓時過了熄燈的時間是有門禁的,依她的瞭解,哪怕是憋到第二天早上,邵衍也絕不敢一個人溜出來上廁所。

然而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真相還不是任由校方一張嘴來說麼?

邵母收回手,目光在兒子沉睡的面容上掃過,溫柔地替他掖好被子,神情忽然便透出了沉沉的恨意和不甘。

邵父看到妻子的臉色,面上掩不住地愧疚,卻只能勸慰她:“不要胡思亂想。”

他眼底深處透出的濃濃疲倦。最近經歷的打擊太多,已經快要將這個臨近五十歲的男人給拖垮了。

先是父親去世,邵老爺子那一手支撐著邵氏帝國不倒的調鼎手藝便這樣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時轟然崩塌;再是老爺子遺體才落葬,集團裡原本都不太來往的首席律師就忽然通知要宣讀一份一直被他秘密保管的遺囑,這份遺囑中的內容對邵父來說,莫過於壓死駱駝的稻草。接著獨生子邵衍就在軍訓時出意外了。一重接一重的磨難已經絕非“巧合”二字可以解釋,從年輕時開始到如今已經為老爺子管理了幾十年集團的邵父並不是傻子。

邵父邵干戈是邵家的長子,底下還有一個叫做邵玉帛的弟弟,一母同胞的兄弟倆,年齡相差不過兩歲。然而這個小他兩歲的弟弟,卻提前他一年生下了邵家的長孫邵文清。

小兒子、大孫子,老人家的命根子。有一個佔盡了感情優勢的弟弟在身邊,這句魔咒便應驗地淋漓盡致,兩房人受到的待遇差別根本無須贅述。

然而即便是這樣,邵干戈仍舊無法相信父親會做的那麼絕……

……在遺囑裡他除了幾處經營多年的老餐館外,竟然什麼都沒給他兢兢業業為集團工作了幾十年的大兒子留下。也只有邵衍,作為邵家孫輩得到了百分之五的邵氏股份,然而這些東西比起邵玉帛一家得到的,根本算不得什麼。邵父捫心自問,這些年老爺子哪怕不夠疼愛他,在工作上卻也算是對他器重有加的,這樣一份遺囑,根本不符合常理。

遺囑有詐,但一切細節都完美無缺,遺囑經過公證,宣讀它的朱律師又為邵家的集團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