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告訴兩個警察:“他們不告了。”

警察本來就不想得罪白路,聽到這句話,冷著臉說:“注意點兒,抓你進去好啊?”連原因都不詳問,直接下樓。

警察離開。醫生和護士去照看病人。

白路跟白雨說話:“我給你要賠償金。你想要多少?”

“我不想要。”多年漂泊,多年付出,甚至包括身體也當成籌碼,可混來混去總是個外圍歌手。見過無數人的無數卑劣嘴臉。有色狼男人的。有陰險同行的,有各種各樣打她主意的人,甚至包括女性。

在北城這個巨大的染缸裡。沒有功成名就,反是消耗了最美麗的青春,辜負了最瑰麗的夢想,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和失望,在今天這個時候,夢想好象玻璃,啪的一下碎掉,再也無法完整、完美。

“怎麼能不要呢?二十萬夠不?”白路問。

白雨搖頭,她知道屋裡四個人不是善類,既然決定離開這裡,就別再招惹麻煩了。

白路不同意:“你等著。”走回病房門口,輕輕敲門,慢慢推門:“看我多有禮貌,醫生啊,我和他們說幾句話。”

醫生走到門口擋住白路:“注意點兒啊,非得鬧出事情才滿意麼?”

白路沒理醫生說什麼,指著劉剛說:“小劉,你們當街綁架我妹妹,嚇到她了,隨便賠個二十萬吧,行不行?”

劉剛冷哼一聲沒說話。醫生插話:“瞎搞什麼?有你這麼說話的麼?等他傷好了,拿著醫療單去派出所說,想怎麼說都行,現在趕緊走,別影響我治病。”

“好吧,我先走。”白路笑笑。他要做的事情遠不止要錢這麼簡單,錢是最不重要的。

腳步後退,把門帶上,就在關門的一瞬間,看到劉剛用一雙十分兇狠的的眼神看著自己,其中還有點什麼別的東西。

關上門後,白路想了想,轉頭跟白雨說:“先送你回家。”

白雨說不用。

白路沒再多話,轉身慢慢下樓。

四層樓,他一直在琢磨劉剛的眼神,當走到樓下大廳的時候,沒有馬上出門,站住了往外看。

這裡是醫院,門口總會有一些人在遊蕩,多是病人家屬,或是找人辦事,或是抽菸解悶。

仔細看過每一個人,應該沒有問題。再看向街對面,多是來去匆匆的行人,只有兩、三個抽菸的中年人。

這些人也沒問題,再看向汽車。

醫院正門前,街道兩邊一共停了九輛車,有四輛是深色玻璃,看不清內裡情況。其餘五輛是空車。

他停著不走,白雨跟著停下,想了想說道:“我走了。”往醫院大門走去。

白路一把拽住她:“等會兒。”摸摸兜,問白雨:“有硬幣麼?”

“有。”白雨拿出幾塊錢。

“還有麼?”白路接過去。

白雨開啟小包,又找出幾枚硬幣遞過去。

白路說:“在這裡等我。”

活動活動手腳,兩隻手各抓著幾枚硬幣走出醫院,目光在四輛深色玻璃的汽車上逡巡,同時用餘光掃查周圍人群。

街上很鬧,汽車嗡嗡開過,白路裝出一副很悠閒的架勢,輕晃著肩膀,手臂跟著輕輕擺動,一點一點往外走。

醫院有兩個門口,一個是醫院大樓的門,一個是外面院牆的門,兩個門之間有十幾米的距離。白路慢慢走,視野慢慢變得開闊,於是,注意力被分散,掃向前後兩面的汽車。

不是他多疑,是他在劉剛的眼神裡看到一絲熟悉的東西,殺意。

他在沙漠裡住了許多年,認識的人中有很多個有過這種眼神,有對自己的,有對旁人的,反正都是不想好了。劉剛既然洩露出殺意,他就不能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