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他彷徨,他似要抓取,抓取這世間所有能抓住了一切。

但是,他卻什麼也不到,最終墜落於深淵的底部。

深淵內,沒有一絲光線,唯有廣袤的黑暗。

他懼怕黑暗,他大聲的呼喚著自己的奶奶,但卻沒有得到任何迴音。

任何的迴音都沒有,他哭泣,他做出了一個孩子理應做出的反映,他嚎啕大哭,在晦暗中,尋找著自己的奶奶。

“奶奶?奶奶?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啊?”

王旭四處遊蕩,尋找著自己的奶奶,卻不想也正在這時,晦暗的空間內,卻瞬間隆起了一張骷髏一般大臉。

那大臉是灰色的,足足要有十餘丈的高下,就宛如一座偌大的城堡一般,映入王旭的眼簾。

肉皮包著骨頭,深陷的眼窩之中,沒有眼瞼,瞪著一雙猙獰的眼珠子。

那麵皮慘白,毫無血色,菲薄的嘴唇外翻,裸露出灰青色的獠牙。

而也就當這一幕襲來之際,足足要將王旭給生生嚇死。那個年僅九歲的孩子。用袖子擋住自己的臉,竟跌了一個腚蹲。

“桀桀!小傢伙?你怕了,桀桀桀!你的豪情壯志呢?……桀桀桀!……”

莫桑宛如得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發出了陰笑,逐步的逼近王旭的那一縷魂念。

此時,莫桑步步緊逼,而在外界,卻早已亂做了一團。

王家最後一個繼承衣缽的小公子王旭,徒然暈倒,族母大驚失色,而所有的族人,也盡數圍攏了過來,皆不知,這王家唯一的繼承人,究竟是怎麼了。

“族母?我見少爺印堂發黑,難不成是邪靈入體?”

倖存者中,竟然有一個老中醫,一眼看出了端倪。

“快救,快救我的孫兒,重重有賞!重重有賞!……”

此時說賞,但王家城一破,他們是什麼都沒有帶出來。而此時賞什麼?

但族母心急如焚,自然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先央求救人再說。

“賞銀,小人不敢要,但想要逼出邪靈,必須要在小公子的百會下針,這生死難料啊?”

老中醫拱手,面色為難。而那族母,更是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最終一砸自己的掌心,道:“下針,無論這一針的結果如何,老婦都不怪你!”

“唉!”

老中醫不敢耽擱,竟然自打自己的身後,轉過來一個醫箱。

硃紅色的醫箱擺在了身前,觸動了機關,彈開了蓋子,竟從最底下,拿出一根一尺長的銀針來。

這銀針有筷子那麼粗,其中篆刻著紋路。

那種紋路,像是符籙,時不時的,竟還湧動出一絲絲流光。

老中醫要下針了,結果這時,族母嚥了一口唾沫,攔阻道:“我說老中醫?你這針,要是刺下,這我孫兒的腦袋,不就給刺透了?”

“嚄!老族母,有所不知,這針上篆刻符籙,傷不了人,只是要用它,將邪碎逼出,小公子,自然得救!”

“啊,原來如此,那您請吧!”

老族母釋疑了,而那老中醫,則正了正身子,一手抓過王旭的腦袋,而另外一隻手,便用力向下一戳。

這一戳,嚇得所有人都直閉眼睛。

好傢伙,筷子粗細,有一尺長短,這要刺進去,誰受得了?

也就是老族母心疼孫子,換一個人,也不敢讓外人,這麼做。

“噗!”

老中醫著實夠狠的,竟然攥住銀針便刺了下去。

但不想他這手中的銀針,剛剛要觸碰王旭的頭皮,還沒有觸碰到的時候,王旭竟徒然睜眼。

那一雙眼睛精氣全無,充滿了渾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