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不在宣揚著九州霸主為太后的隱忍。

慕容燁軒斂下眸中激起的漣漪,躬身道:“對東楚而言此乃幸事,恭喜皇兄。”

“你當真是這樣想的麼?”慕容燁天鷹眸緊盯著他,從口中吐出的話卻是意味不明。

慕容燁軒心中一動,直起身軀對上他審視的目光,淡然的面色不改,“這是自然,此事能解燃眉之急,對我西陵而言是再好不過。”

他彎腰屈下,堅定道:“燁軒願為皇兄分憂,應宇文睿要求,將人毫髮無損地送回東楚。”

慕容燁天卻是不回他的話,目光轉移到龍案上的燭火,深邃地似要將跳躍的燭火吞噬掉。

許久才幽幽一嘆道:“朕還是那句話,樂正錦虞不是你該接近的。”

慕容燁軒不去探究他話語中的深意,垂首道:“臣弟知道。”

“若東楚應了西陵的條件,朕必定會送樂正錦虞離開,宇文睿也定會派人來接應,到時你便再次將她劫走,這樣一來,東楚就不會再懷疑遷怒西陵…”慕容燁天冷笑一聲,“這便是你所謂的知道麼?恩?!”

慕容燁軒大駭,單膝跪地呼道:“臣弟…”皇兄是如何知曉?莫不是——

定是自己心神皆在樂正錦虞身上,才未覺察到皇兄的蹤跡。

事已至此,他咬了咬牙,“求皇兄成全!”

“你真當她會願意隨你離開?!”慕容燁天嗤笑,向來灑脫自如的他遇到感情之事居然如此愚昧!“樂正錦虞有一點未說錯,你自作多情的本領的確令人望塵莫及!”

“暫且不提她對你毫不留情痛下殺意,只憑身為太后竟與名義上的皇兒有染,這樣的女人值得你如此麼?!”慕容燁天的眼眸中厭惡之光毫不掩飾。

“我不在乎!”慕容燁軒反駁道,那日在東楚的樹林中,火堆旺燒映襯下的清絕容顏,眼中對平靜與安寧的渴望絲毫不似作假!他遊歷天下多年,自認識人不會偏頗,他以為自己最初的情動在水下蹁躚初吻中,但事實卻是在她之後睿智果斷的作為,他堅信她與他是一類人,定是身不由己而已。

“你不在乎?你不在乎便要拿整個西陵與東楚抗衡麼?!”慕容燁天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臆想,“宇文睿是何人?怎會如此容易便會被你糊弄過去!”

他冷聲笑道:“恐怕在你欲帶樂正錦虞走的時候,她會第一個將你揪出來扔在宇文睿的面前,來維持她東楚太后的至尊榮華!”

“起來罷!”對上慕容燁軒面上的震驚,他從龍案中起身,如白日般輕拍他的肩胛,柔聲勸道:“你要知道,女人之於權勢地位的瘋狂,有時遠比男人要深得多!”

現實被慕容燁天殘忍地剝開,慕容燁軒只覺得那包裹著的美好期盼只剩下滿目的鮮血淋淋,無一不在肆虐張狂地在嘲笑他的無知與蠢鈍。

但他怔忪地搖了搖頭,好似安慰自己又好似其他,喃喃低語中聲若細蚊,“總要試過才知道。”

慕容燁天面色一沉,他怎麼就忘了他這自小便認定南牆不回頭的皇弟的性子!

心下微縮之際,慕容燁天手掌速動。

頃刻間,毫無防備的慕容燁軒睜大著眼睛倒了下去。

“就算樂正錦虞願意與你離開,但如今時機還未成熟,朕不能拿整個西陵去賭!”紫色袖袍輕揮,書房內立即有人飄然現身。

“將六皇子帶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朕的命令不許擅自放出來!”寒冽的鷹眸對上倒在地上的人不敢置信的痛楚表情後,銳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