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南的住處不是小區,而是市區一幢獨立的大樓,這個工程當初是“南北實業”承包的,他給自己留了一層。

地理位置優越,交通快捷,購物便利,門前就是s市的護城河。運河兩邊是專門提供休閒運動的過道,尤其是晚上六七點,吃完晚餐後不少居民會來這裡散步。

徐敬南沿著這條過道一路跑,沒多遠就遇上了熟人,停車場的保安。他認得徐敬南,便跟他打招呼,還大有要聊一番的意思。

徐敬南只能停下來與他一同散步,保安今年五十多歲了,老伴去世得早。早晨八點,兒子和媳婦還在睡覺,媳婦年輕好勝,看不慣老人,聊著聊著就變了味。

保安問:“徐先生,您結婚了嗎?”

徐敬南煩躁地擰眉,太不爽了!最近是怎麼了?誰都來關心他的婚姻大事!他認為他再不表態,今後還會被問得更多,於是咬著牙昧心回答:“快結了。”

他無心再與保安攀談,便找了藉口原路返回。饒是淡定自若如徐敬南,也受不了連日以來的煩躁事,他認為實在有必要換個城市換份心情,便比預定計劃提早一天出發去了w市。

w市是鄰省一線城市,近幾年發展勢頭很猛,在同省市富饒指數排名中已躋身前三名。w市更以風景名勝聞名,旅遊業甚是發達,幸福指數也是居高不下。

為圖方便,徐敬南直接訂了陸徵兒子舉辦婚禮的酒店,省得再來回折騰。徐敬南有一個習慣,不論居住的酒店是如何高檔,他都完全不碰牙膏牙刷以及毛巾浴巾,必須由自己去超市再買一份。

這一癖好,在醫生好友李穆看來,純粹是潔癖型強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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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微帶著弟弟來到超市,準備給他買些牛奶以及零食。

姜蕭興奮地走在姐姐前頭,從架子上拿了一包又一包東西放入購物車中。來時,姐姐說了:“想吃什麼就買,姐姐有錢。”

他平時在家,最多隻喝牛奶,其餘的零食他幾乎從來不碰。對他來說,零食可有可無,也不是必需品。只有姐姐回來,才會主動帶他來超市,給他買一堆好吃的。

姜微見弟弟挑東西的興奮勁也跟著笑了出來,不一會兒,購物車裡已經裝下一半。她自己只買了些泡茶喝的檸檬片,給母親買了枸杞。母親有輕微的夜盲症,一到晚上,就不太看得清路。

姜蕭眼尖,看到了不遠處架子上的土豆泥便跑過去,卻在拐角處撞上了一個男人,是他沒及時停下來,所以連聲道歉:“叔叔,對不起。”

徐敬南剛挑好東西預備結賬,竟被一個小毛孩子冷不防地撞上,牙膏以及毛巾掉了一地。他看向染上地面灰塵的毛巾,竭力壓抑著眉目間的不滿。

即使他心情再煩躁,也犯不著和小孩子計較,剛一偏頭,想說聲“沒關係”,就見男孩身後跟上來一位推著購物車的女人。徐敬南見到姜微的那一瞬間只有一個想法——大白天,真見鬼了!

姜微對著他低頭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弟弟沒看清路,希望您不要介意。”

需要這麼鄭重的道歉嗎?他看起來很兇神惡煞嗎?徐敬南的心情越發沉鬱,更何況,姜微的視線明明與他對上了,眼波卻無半點熟悉感。她不記得他!這一認知更是讓他周身散發著怒意。

姜微的餘光又瞥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男人長相英俊不凡,透著股深沉穩重之大氣,只是臉上的表情怎麼這麼……猙獰?不至於為這麼點小事就發火吧,那也太小心眼了!

她見男人沒有表態,便小心翼翼地拉著弟弟離開,一邊走著一邊暗自腹誹,長得帥有什麼用?脾氣那麼臭,誰會受得了?

徐敬南站在原地看著那對姐弟相親相愛的背影,只覺得煩悶,撿起地上散落的東西,一一放回原位,又重新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