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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多好啊!這是愷撒對自己忽然從亞細亞省和西里西亞省的繁雜事務中脫身後的第一個反應。是啊!現在終於可以擺脫那些無處不在的地方官吏、官僚、財閥和地方稅民團的阿諛和干擾了。
雷厲風行的人常常也是深思熟慮的思想者;而愷撒也正是這樣一個厭惡懶惰爭分奪秒的思想者。
在記憶中,這幾年他似乎已經習慣用第三人稱來思考問題,這可是他自然天性和人格的嚴重分裂。因為如果用第一人稱來思考問題,那麼現實生活中種種的殘酷、苦澀和無奈,那些永遠無法洗雪的恥辱,都會活生生地在內心中湧現出來,並無休止地折磨自己。因此他常把思考的主體看成是第三人稱的愷撒,當思考的每件事都帶著一層與自己毫無利害關係的面紗後,第一人稱“我”就不存在了;痛苦也就失去依附的主體而自行消亡了。
愷撒終於明白,即使他為羅馬付出了那麼多,但他依然不會得到允許以和平的方式戴上那頂桂冠———龐培大帝終其一生求取的那頂桂冠。由於一小撮自稱為“波尼”———“有德行的人”———發誓要讓愷撒在羅馬空手而歸,他們恨不得將愷撒拖下馬,尋機毀掉他的前程,將他制定的法律從法典中廢除出去,將他趕出羅馬終生流放。以畢布盧斯為首的這夥人,當他們妄圖毀滅愷撒的決心稍有動搖時,總能從那個叫囂不停的懦夫———加圖———那裡得到強硬的幕後支援。就是這幫“波尼”逼得愷撒在餘生中不得不永久地為自己的生存而抗爭。
十月馬 第一章(4)
當然,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為何會遭到這夥人的排擠;他不願費心去想這幫“波尼”們到底想要怎麼樣,這個問題對他來講簡直愚不可及。有人告訴愷撒要是他能對“波尼”們仁慈一點,儘量剋制自己不要公然嘲笑“波尼”們的愚蠢,他們或許就不會像現在一樣那麼盼著他垮臺了,可這些規勸對愷撒根本不起作用。他直率慣了。愷撒有愷撒的性子,他從來不會虛偽地阿諛這些小丑們。
他第一次嘲弄畢布盧斯應當從三十年前說起,那時里斯波斯島上的蒙太尼尼正遭到盧庫魯斯的圍攻。由於畢布盧斯矮小卑瑣,而且對愷撒總是不懷好意,因此愷撒將他整個舉起扔在便所的頂上。
至於盧庫魯斯,蒙太尼尼地區的司令官,他捕風捉影地暗示,愷撒透過充當老朽的比提尼亞國王的孌童的方式搞到了令自己發跡的一艘戰艦。苦於沒有什麼為自己辯護的有效證據,愷撒的恥辱最後只能透過時間的流逝來洗雪,當然他母親的那些明智的建議也對這條醜聞起著不攻自破的作用。
至於蘇拉,他曾在獨裁官剛剛把愷撒從那個陰險的祭司蓋尤斯·馬略手中解脫出來的時候,又命令愷撒擔當一名不準佩帶武器,只能為臨終的人們祈禱的朱庇特神廟的首席大祭司。那一年他不過十三歲而已。為了顯示自己對死去的馬略的憎恨,蘇拉特許愷撒成為了自由人,然後讓他騎著一頭騾子向東去,為在蒙太尼尼的盧庫魯斯服務。那年愷撒十九歲。當蒙太尼尼的戰爭打響時,愷撒還沒來得及和盧庫魯斯混熟。在戰爭中盧庫魯斯把愷撒當成了擋箭牌,好在這些箭都認人,使他從箭雨中出來時,反而贏得了一頂西維卡桂冠。這種桂冠只頒發給那些在戰場上最為無畏的人。‘這種極少人得到過的桂冠可賦予得主如下權力:他的得主擁有對任何人(包括對獨裁者本人在內)在任何場合不用摘冠的權力;所有見到這桂冠主人的人則必須起立或不同程度地起身表示歡迎並鼓掌。每次###院聚會的時候,別提畢布盧斯多麼厭惡自己不得不站起來歡迎愷撒的到來了。雖然那時愷撒才二十歲,這隻橡樹葉桂冠就為愷撒入選###院鋪平了道路,而一般人都不得不等到三十出頭才能有同等資格。對,愷撒已經是一名###院議員了;按羅馬法律規定,全羅馬最輝煌壯觀的朱庇特神廟的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