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跌落輕紗的裙裳上,她定下心神,已然落坐在他的臂彎中,兩人隔得如此近,令她臉頰微熱,她低聲說:“表哥,這樣不好吧,若叫人看見了,只怕……”

“只怕什麼?靜玉,自從你去過一次太昭國之後,我發現你拘謹了許多。咱們敖來國國風向來開放,男女共乘一騎馬又無傷大雅,更何況你我是兄妹,靜玉何來如此多的顧慮。”疾風掠過,吹開面前女子的墨髮,與他的髮絲交織如綢地蕩在男子眼前,他悄悄低眼看著懷中的女子,暗忖道:如若我們能如青絲一般彼此糾纏一生,若可一生如此賓士,不要停下來,亦是無憾了。

時近黃昏,晚霞染紅一方天際。

赫連世穎勒住馬韁,為了打破方才的僵局,赫連靜玉指著天邊燒紅的雲說:“你看,這山間,只有這時候是最美的。”

“我只看到你最美。”

赫連靜玉一愣,看著天邊的晚霞,腦中卻思緒萬千。

若是,此時和她共騎一匹馬的是他,摟著她的是他,說我只看到你最美的是他,那她該是何其的高興。

她隱隱一聲嘆息,面板如雪,細密而蜷曲的睫影似蝶翼顫顫抖動,投下憂傷的倒影。

赫連世穎痴愣地望著,懷中女子長髮飛揚,微風之中,盡是她淡淡的冷香。他頓時覺得心中一痛,拉著馬韁的手,忽的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子,赫連靜玉赫然一驚,回首望去,卻對上他一雙清明的眼眸。此時,這雙眸中,裡面湧起了許多她多年未曾見過的情緒。

“表哥,你怎麼了?”望著他如火的目光,感覺到他的手臂越收越緊,他從來朗然淡定的眼光,此時卻彷彿焦躁不安。這樣的赫連世穎,她從未見過,竟讓她一時不知該有何反應,任由他抱著。

“靜玉,你希望我如小時候那般喚你,那我也希望你能叫我世穎。”赫連世穎的聲音變了,並且還在微微抖動,像是竭力壓抑著內心某種情緒。

“表哥,我是希望你不像他人那般尊稱我為陛下,我們是至親之人,不能因為彼此身份的而生疏。然而你為兄,我不能喚你的名。”赫連靜玉平復下心中的悸動,目光淡淡地看著他。

夕陽如血的餘輝,映著他的目光,赫連世穎看著眼前的女子,那一臉的淡然和疏遠,讓他一向很好的定力瞬間被怒火代替,他一低頭,吻上她嬌豔欲滴的紅唇。

帶著一絲涼意的柔軟唇瓣,碰上火熱的雙唇,冰火糾纏,赫連靜玉豁然清醒,她掙扎著,卻無奈身子被他緊緊抱住。

“唔……”他放開了她,唇齒間依稀繚繞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赫連世穎……”她聲色俱冷,並沒有因為咬傷了他而內疚,也沒有意識到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喚出了他的全名。今日的他似乎太反常了些,每個舉動都是那樣的出乎她的意料。

他聲聲喘息,緊緊閉目,他亦不曾想自己竟會有如此不自控的行為!

也許,夕陽太美,美得令人忘形了……

也許,自從她從太昭國回來之後,他便有了感覺,她不再屬於他。其實,她從來沒有屬於過他。

從小到大,他們青梅竹馬,相攜相知,相濡以沫,她的一顰一笑,別人可能會不明白,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可以說,他是世上最瞭解她的人。然而,正因為他是最瞭解她的人,他一直都明白,他們從來只有兄妹情義,卻無男女歡愛之情。

他仍然緊抱著她,卻漸漸平息了胸中的躁動:“對不起……”

話雖如此,可抱著她的手臂,不曾放鬆。

赫連靜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母皇去世得早,當時她還年幼,四大輔政大臣臨危受命於母皇,一起來督促她治國,而其中有一個輔政大臣便是他。那一年,她四歲登基,他七歲輔政。十三年的朝夕相處,伴在她的身邊,一向穩重的男